“報告宋小姐。若我未婚,我喜歡晨晨,一定娶晨晨。但,這不是我結過婚了。”
“好。這就好。”
光宗一時諾諾無語。又回頭看著蔣校長。
“看我,乾什末?你自己做主。都是少校衛隊長了,這個事情自己還不能做主?!”蔣校長嚴厲道,“年輕人要胸懷大誌,不要為了兒女情長,耽擱自己的前途。你也知道晨晨是個好姑娘。哪方麵都好。出生名門,難得是還熱心革命,喜歡我們革命軍的小夥子。將來於你,是有大幫助的。你也知道的,上次範繼白,哼!哼!真是鼠目寸光,因小失大!這點分寸都弄不清,將來怎麼作大事?怎末有大出息。”
蔣校長鼻孔裡彈出的兩聲哼哼,像兩支利劍射過來。
“你跟我多時,應該比他聰明,識大局。嗯,婚姻的事,還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會勉強你,更不逼迫你。上次我就沒逼迫範繼白。你回去好好考慮。明天給宋小姐答複,去吧!”
是!
和晨晨在一起,光宗發現這世界是另外一副模樣。他長這麼大所交往過的女人,就蓮花塘幾個。他們都是鄉下的女人,說話都小聲小氣,從來不會像晨晨這樣,想說什末就大聲的說。笑起來是放聲大笑,張大嘴露出牙齒,笑得渾身發顫,就像大風中搖曳得花枝。蓮花塘的女人笑的時候,就用手帕子或衣袖捂住嘴鼻。
蓮花塘的女人穿著打扮就老樣子,像他們母親,甚至祖母年輕時得打扮,隻是窮的是粗布的灰衣服,有錢的是一些綾羅綢緞,一律的寬大蓬鬆,看不見體段。晨晨平常穿軍裝,紮腰帶,戴帽子,颯爽利落。假日去廣州街麵上去,她常穿西式長裙,婀娜的體態儘顯無疑。
芸兒是蓮花塘最好看的女人了。可是和她一起所作的事,就是家務和侍奉公婆。還有與彆的女人不同的是,她跟著老丈人配藥治病。時間長了未免乏味。和晨晨一起就有做不完的新鮮事。今天郊外草地上騎馬,明天公園裡劃船,後天城裡看戲,再去古浪街喝咖啡,聽老江湖說書,甚至,有一次到山裡打獵。
晨晨拉著他的手,挽著他的胳膊。看見熟人,他趕緊撒開手,晨晨沒什麼在乎的,隻是咯咯的笑笑。尤其喜歡騎馬。一次兩個人騎一匹馬。晨晨在前,他雙手挽著韁繩,把晨晨攬在懷裡。隨著馬的飛馳,晨晨在他懷裡顫動,弄的他激情迸發,策馬飛奔。待勒駐馬,兩個人都氣喘籲籲。晨晨轉頭一口親在他的臉上。親得他渾身一驚,電一樣麻酥酥的。
隨著兒子的出生,和芸兒的一切都變得平淡。就像他的爹媽,祖父母,那樣過日子。隻是晚上在床上,他還能找到一刻忘我的愉快。芸兒和兒子是一份遙遠的牽掛。然而這種牽掛,在那片樹林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從馬上下來,和晨晨走入樹林裡。馬不知道去那裡了。他和晨晨躺在厚厚的草地上。他第一次感到一種傲人的征服感。這種征服就像一場搏鬥,來的艱難,勝利才那麼舒暢。他有時是將軍,有時是奴隸,征服和被征服,像一幕幕英雄劇,輪番在他的血管裡激蕩。相比之下,芸兒的柔順是多麼平淡乏味!
晚上,他獨自躺在木板上回想草地的甜蜜。他想到再好的女人,在男人那裡或許終究會慢慢乏味。當初他是多麼喜歡芸兒,非芸兒不娶。可現在呐,他滿腦子是晨晨的影子,滿身子都是晨晨的味道。芸兒在他腦海裡,就像掛在牆上的一張癟哈哈的年畫。他頗感自責,覺得自己這樣不好,太沒良心。但沒辦法,他騙不了自己,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真真切切。
輾轉難眠。
算了,信都寄出去了,也收不回來。在郵局,他猶豫再三,但終究把信投入郵筒,畢竟自己沒有退路。在信滑入郵筒的刹那,內心數周的煎熬卸去。跨出郵局,他抬頭望天,長長吐出一口氣,分外輕鬆。和舊日子一刀兩斷,新生活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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