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所謂的大道,實際上不過是一條稍寬些的土路。周衝取出指南針,大致辨彆了一下方向,隨後換乘皮卡,往車鬥裡裝上幾袋糧食,取出繩索轉念一想,卻又將之扔在一旁,並未用繩索固定,一切隨緣,倘若掉了,誰撿到便歸誰。
周衝駕駛著皮卡往北方飛馳了大約半個小時,終於看見了鐵路。接著,他沿著鐵路線繼續往西行駛,漸漸地,路旁開始出現拖家帶口的人們。他不敢往路邊細看,實在不忍去判斷躺在路旁的那些瘦弱軀體究竟是死屍還是活人。
此刻,他顧不上在意路邊的人們會不會發現他的非凡能力,隨著皮卡車的前進,每隔一小段路,他就放出一兩袋小麥落於路旁。偶爾發現離道路稍遠的聚集人群,他一個念頭閃過,那人群邊緣便會出現數袋小麥。
看著後視鏡中偶有一兩人開始翻看路旁的糧袋,周衝的內心一陣酸楚。他不知道人們會不會因為這些糧食發生爭鬥,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因此撐死。他隻是機械地每隔一段路程就放出一兩袋小麥,心中滿是無奈與悲憫。
直到某一刻,車輪因駛過大坑猛地一顛,周衝被震得回過神來。他看著前方依舊綿延不絕的道路和路旁那些苦難的人們,心中的酸楚愈發強烈。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舉動能幫助多少人,深吸一口氣,繼續向前行駛,一袋又一袋小麥被他拋在路旁,希望能讓這些蟻民多撐一段時間。
是的,此刻他腦海中閃現的是“蟻民”二字。在這廣袤而殘酷的天地間,他們渺小如螻蟻,在苦難的洪流中掙紮求生。然而,也是這些人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也是這些人供養著這片土地上的肉食者,也是這些人共同鑄造了民族的不屈脊梁和華夏五千年的不朽文明。
周衝看著這些“蟻民”,心中一陣茫然,自己為何而來?是來救災?還是對自己的救贖?他找不到答案。
他繼續行駛著,不斷地放下糧食,仿佛在播種希望的種子。他不知道這些種子能否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生根發芽,但他願意去嘗試,願意去相信人性中的善良和堅韌。或許,在這艱難的時刻,這些幫助能讓人們在黑暗中找到一絲光明的方向。
漸漸的,天色越來越亮,周衝停止放糧,遠處似乎出現了一處哨卡,人們排著隊在哨卡前緩緩前行,幾個身穿軍服的家夥正趾高氣揚地站在那裡,不時地對著人群吆喝著。他們的臉上帶著一種冷漠與傲慢,仿佛眼前的這些悲苦的百姓與他們毫無關係。
車子漸漸靠近哨卡,周衝看見那些兵痞正在搜檢百姓的行李,不時從中拿出些細軟往懷裡塞,偶有不從者都會棍棒加身。
他憤怒地連按喇叭,催促放行,臉上怒火噴薄而出。他恨不得立刻從空間裡取出一把ak,將這些人全部突突了,可轉念一想,在這鬼世道,個人的能力終究有限,難道他能把所有軍閥都剿滅嗎?
看到周衝在催促,一個頭目模樣的兵痞趕忙躬著身,邁著彆扭的步伐,小跑到跟前。他敬了個不倫不類的禮,對著周衝點頭哈腰,露出一口黃牙,咧嘴一笑:“先生,您有何吩咐?”
周衝臉上怒容未消,冷聲道:“讓開。”
頭目模樣的兵痞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但看到周衝那餘怒未消的氣勢,又不敢發作。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側身讓開了道路,同時揮手示意其他兵痞搬開路障放行。
周衝駕車緩緩駛過哨卡,心中的怒火卻絲毫未減。他從後視鏡中看著那些依舊在搜刮百姓的兵痞,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暗自希望這些兵痞能來招惹自已,那麼他就有理由說服自已對這些垃圾動手,把一他們槍斃一百遍。是的,一百遍,一遍也不能少。
車子繼續前行,周衝的心情卻愈發沉重。他不知道這樣的苦難還要持續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為這些百姓做些什麼。
周衝往前行駛約一裡地,路邊出現幾人揮手打招呼。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華國麵孔也有洋人。周衝緩緩停下車子,疑惑地看著路邊的這些人。他們看上去疲憊不堪,但眼神中卻透著一絲急切。
一個穿著長袍的華國人率先走上前來,微微拱手道:“先生,鄙人曹國昭,冒昧打擾,我們一行人在此遇到些難處,不知先生能否行個方便?”
周衝微微皺眉,問道:“你們有何事?”
旁邊一個洋人也急忙開口,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道:“我們是傳教士和醫生,還有津門華洋義賑會的人,正要去北平地區救助百姓,無奈這路途艱難,物資也分派殆儘。我們看你前進的方向與我們一致,希望你能載我們一程。”
"把車後麵剩餘的糧食都扔掉,你們都上車吧。"周衝看著眼前這十來人,心想車廂內擠擠能再坐四人,車後鬥把糧袋扔了,再擠六個人勉強可行,隻是行車速度要放慢了。
誰知上後車鬥的幾人迅速上車,卻拒絕把糧袋扔下,用繩索把自己牢牢地捆在車上,用身體壓住糧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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