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興漁讓新世紀的夥計們散出縣裡組建保安團,開始招人的消息。眾夥計知道自家老板向來不會虧待手下人,於是紛紛給親朋好友傳訊。很快,前來報名的人群便將新世紀商行那不大的店門擠得水泄不通。
眾夥計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維持好秩序,讓報名者依次排隊,場麵這才得以控製。不久,陳胡泉和黃祖發聯袂而來,在店門口恰好遇上黃興漁,便開口詢問事由。
“黃掌櫃,今日這是因何如此熱鬨?”陳胡泉故作不解之態。
“見過二位會長。縣裡為維持治安,保護鄉梓,故而委任我們東家為縣保安團團長,這些人都是響應縣裡號召前來報名申請加入保安團的。”黃興漁麵帶微笑回答,心中卻暗罵這兩隻老狐狸。就這宮口街附近,昨天散出的消息,這麼多人都趕來報名了,你們還能不知道保安團招人的事?
“嗯,商會願意為保安團捐款500銀元,並向保安團推薦幾個人才。”陳胡泉眼中精芒一閃,微笑著對黃興漁點頭。
“多謝商會與會長的支持。隻是此事我做不了主,我會儘快向東家彙報。”黃興漁深知二人這是想插手保安團的權力,自然不肯露出一絲破綻,再次拱手行禮。
陳、黃二人對視一眼,難以掩蓋臉上的失望之意,匆匆告辭離去。
黃興漁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這兩個老狐狸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得趕緊向東家彙報此事,做好應對之策。東家交辦的事情也要加快進度了。"
黃興漁大批銀元灑了出去,銀元開道,第二日買地手續便已辦好。而啟明星招募的人手,則在黃興漁的安排下,配合建築隊開始建設訓練營。
陳、黃二人回到陳胡泉的通美商號,入了後堂靜室,招來商號的二掌櫃嚴青鬆,便開始議論此事。
"嚴掌櫃,縣裡此次組建保安團,為何如此突然,之前一點風聲也未傳出來,連黃會長也未曾知曉?"陳胡泉向自家的智囊提問。
"我是昨日下午得的消息,當時我就跑去縣裡打探緣由。據說是孫德輝去遊說的縣太爺。
最初隻說怕有土匪侵擾,申請五十個名額用以保護新辦工廠,後來又說可能人數太少起不了作用,增加到一百名額。縣太爺的師爺給出了個主意,說是可以撈更多油水,最後當場給出了任命,批了二百名額。"
"縣太爺怎會如此不智?"黃祖發慍怒。
嚴青鬆接口道:"據說事後縣太爺也後悔不已,說此事辦得草率,可能是後悔沒撈夠好處就給批了。孫德輝此人口才了得,其背後家族實力也不可小覷,隻因其早年間好勇鬥狠,將孫氏族長之子打傷,故而為家族所不喜,早早把他打發出來管理長豐客棧。那長豐客棧原先也隻有三間瓦房,能被他發展到如今的規模也著實讓人另眼相看。"
"嗯,孫德輝的能力不俗,跟他相比,我那族中子弟沒有一個能望其項背的。"陳胡泉歎氣。
黃祖發接口道:"會長,您太過自謙了。您的二公子也是人中龍鳳,能力不下於孫德輝,隻是稍缺曆練罷了。"
″明德少爺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少爺天資聰慧,此次又在英倫學成歸來,稍經磨練必成大器。"嚴青鬆附和。
″我二人方才去試探了黃興漁們口風,結果他給回的滴水不漏。你看此事我們有沒有辦法插上一腳?"陳胡泉拉回話題。
嚴青鬆輕咳一聲,接著道:"這事我也打聽了。此次應該是孫德輝先買通了師爺,在話趕話的情況下,就把事情給定了。當場簽了任命文書和招募文書。眼下是沒辦法改了,隻能等下次擴招的時候再想辦法。"
陳胡泉下令。"這幾天你派人去打聽打聽,城裡的駐軍對這事怎麼看。"
嚴青鬆回應:"剛才我已經安排下去了。那邊對此事想來也不會在意吧。陳炯民欲回師粵省,李厚機應該會乘此良機收回失地。此刻實則是各方最為緊張的時候,誰也不想底下出亂子。這兩天連往日經常在街麵上晃蕩的兵油子都消失了。"
″我總覺得周衝此人不簡單。你看他才回來多久,生意就做得如此之大。雖說他不在本地長駐,但是他的生意以及人脈發展得如此迅速,將來必定會對我們造成巨大的威脅。萬一到時他也和省裡搭上關係,那結果可不太妙了。"陳胡泉心中憂慮甚重。
"唉,那短時間內我們也沒有辦法借助靖國軍朱德才或者城衛軍的力量來對付他。眼下也隻能加強我們自己的力量了。米國人那邊怎麼說?"黃祖發歎了口氣。
"這些洋人之前應該是互相通過氣了。懷特那邊開價也開價一百銀元一支槍,能給二百支,都是英倫人淘汰的二手貨。"嚴青鬆向二人彙報之前與米國人交涉的結果。
陳福泉對黃祖發道:"如今不是考慮錢財的時候,如果都買下來,你我手上加起來將有三百來支洋槍,足以應付小股兵丁了或土匪了,隻是這麼做會不會引起朱德才或城衛軍的覬覦?況且這麼多洋槍出現在人前,也會引得人人自危,到時也是結果難料啊。″
″聽說朱德才可能也要班師粵省,就怕他臨走前猛撈一筆,如果這批洋槍被他知道,恐怕到時保不住啊?或者他們走了之後城衛軍到時也可能手。"嚴青鬆深感憂慮。
″看來隻能在夜裡,讓人從大船上偷運回來了。隻是如此一來,也隻能讓護院們去山裡訓練了。"黃祖發也是愁眉不展。
"形勢比人強,眼下也隻能這樣了,至少要比那些當兵的好一些。我們收到這批槍先藏起來,暗裡招募人手,等他們的部隊走後再行訓練。現在的子彈價格不菲,那些當兵的一年也打不了幾發,搜刮的錢財大多進了軍閥們的手裡,他們才不會花費太多對那些兵痞進行訓練。反正死了一批,隻要手裡有槍,到時候拉幾個壯丁,就又是兵強馬壯。"陳胡泉作出決定。
接下來的日子裡,陳、黃兩家都在暗中招募人手,由於待遇優厚,平時好勇鬥狠的地痞流氓紛紛加入其中。
陳胡泉和黃祖發暗中安排人手,密切關注著朱德才的動向。在某個夜晚,一艘大船悄然停靠在偏僻的碼頭,一箱箱洋槍被小心地卸下,運往山中的秘密地點。半個月後,陳、黃兩家的護院們也在頭目的帶領下,陸續進入山中,開始了的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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