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為湊近最大的冷藏櫃,直接打開。
不出陳為的意料,一具屍體蜷曲著躺在冰櫃裡。
陳為麵色微凝,隻覺事情再次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死者性彆男,年齡不大,加上冷藏造成的影響,實際年齡應該在七歲到11歲之間,身材極度消瘦,各處肌肉似乎有不同程度的萎縮,皮膚凹陷,疑似皮下脂肪消失。
初步來看,死者生前似乎很久沒有進食,不排除饑餓而死的可能,至於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外傷,得把屍體拿出來才能判斷。
於是,稍微醞釀情緒後,陳為驚呼:
“李叔,冰櫃裡有具屍體!”
“屍體”兩個字讓老李的職業直覺激發,三步並作兩步地飛竄過來。
目光掃到冰櫃裡的屍體,老李的眼神忽的銳利起來,仔細端詳一番後,老李伸出手似乎是打算將屍體拿出來,但是又想起自己沒有手套,貿然動手會破壞罪證。
“給,李叔,手套。”陳為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天,所以早就從宿舍阿姨那裡順了幾雙手套出來,這下正好派上用場。
老李:呃···真貼心。
老李人已經麻了,幾個月不見,陳為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處理事情妥帖得像是活了四五十年的人一樣,如淵般的沉靜,先知一般的細致,這些,真的是幾個月的特訓就能培養出來的嗎?
老李沒有再細想,也許是不能,也許是不願。
老李熟練地穿上手套,目光重新落在了屍體的上,重新成為了那個年輕的刑偵天才。
老李和陳為兩個“小孩子”相互配合,費了老大勁,終於把屍體從大冰櫃裡抱了出來。
兩個抱著和他們近乎等高的冰塊,將它放到了鐵台子上。
老李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跟隨手指沿著冰塊的紋理在屍體上遊走,仿佛在傾聽屍體最後留給世界的聲音。陳為則是給老李打下手,就像是一個外行給專家當助手。
“四肢處有明顯挫傷的痕跡,生前似乎與人發生過肢體衝突,毆打的可能性更大。”
“從屍斑情況來看,死亡時間和被冷凍的時間相隔應該不長。”
“後腦勺有鈍器傷,但是創口的大小和深度都不夠,不是致命傷。”
···········
陳為靜靜地在一旁聽著老李分析,時不時幫老李給屍體翻身,偶爾發出幾聲讚歎聲,給足情緒價值。
讓陳為微微驚訝的是,老李的知識儲備還真不少,雖然和陳為這種“專家”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但是已經算得上內行了,他也沒想到老李居然會這一手,他原本都打算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稍微提醒一下老李了。
乾這一行,經驗遠比書本要重要,老李,哪來的經驗。
“李叔,你不是個治安警嗎,怎麼對驗屍也這麼有說法。”陳為趁著老李乾完活,脫手套的間隙,“出於好奇”地問道
“呃,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好像對這方麵的東西特彆有天賦,有一次借了一個法醫老前輩的筆記看了一回,好像就會了······”老李有些心虛地開口,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話題轉移:
“小陳,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孩子·····有點眼熟。”
陳為點頭,他從看到屍體的那一刻,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他就是那個吃了咱們的飯的怪物。”
老李默然,他其實差不多也認出來了,就是心裡那道坎沒過去,不願意相信罷了。
“李叔,咱們該走了。”陳為心裡一直在默記時間,已經快過去七分鐘了,謝安濟那邊給他們爭取的時間估計已經沒剩多少了,也該趕緊走了。
兩人將屍體重新放回冰櫃,重新竄了回去。
臨到門口,陳為突然轉身,深深地看了冰櫃一眼,微微鞠躬,然後轉身,離開。
對離世之人抱有尊重,這是他成為法醫前的第一課。
兩個出去的時候比進來快得多,食堂工作人員還沒回來,兩個人躡手躡腳地鑽了出去,沒有引來新的麻煩。
謝安濟手上拿著不知道從哪掰下來的,比他人還高的鋼管,掄飛了一把菜刀,拳打撲上來的白眼大叔,然後腳踢已經基本變成“喪屍”的大媽。
好一個“三餐戰小孩”!
陳為非常有自知之明,沒有擠進交戰圈,而是找了個沒人注意的角落,壓低聲音,喊道:
“隊長,我們現在去找【迷惘者】,你覺得是誰!”
不是,還沒解決呢!
謝安濟在心裡一通慘叫,嘴上卻隻能開口:
“大概,是那個怪物小孩吧。”
“好的,隊長再見。”得到答複的陳為帶著老李直接離開,沒有半分留戀。
喂,所以你們特意往這邊走是乾什麼啊!
謝安濟無語,但是就這麼一走神,大媽們又a了上來,謝安濟真的慘叫起來。
聽著謝安濟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老李湊到陳為耳邊:
“小陳,你剛才是乾嘛啊。”
“沒事兒李叔,增加一點玄學力量,反正也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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