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縣衙,杜預顯得很不滿意:“叔子兄,為何不讓我重新探查一下現場呢難道你已經知道什麼了嗎”羊祜看了一眼郭奕,緩緩說道:“也許是我的一種幻覺吧,凶手既然斬下王易的頭顱,還留下血字,那就證明那顆頭顱對凶手有特彆的含義,絕對不會留在現場。”
郭奕問道:“那頭顱究竟在哪裡呢難道凶手還隨身攜帶一個人頭到處晃”羊祜搖了搖頭:“雖然隻是我的猜測,頭顱應該會藏在凶手認為有價值的地方……”話音剛落,杜預就察覺到異常,直接走出大堂,四處張望。
羊祜跟了出去問道:“怎麼了元凱兄”杜預湊近羊祜的耳朵,低聲說道:“保持警惕,似乎有一雙眼睛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你確定”杜預點了點頭。
此時郭奕也走了出來說道:“叔子兄你簡直說了一句廢話,算了,我們先一起用午膳吧。不是我自誇,衙裡大廚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羊祜和杜預點點頭,郭奕直接拍拍手:“來人,準備午膳了!”
三人用過午膳之後並沒有繼續討論案情,而且問起彭城一彆之後的境遇。杜預說了自己在洛陽的生活情況,羊祜則把自己學成歸家並且接到叔父的信件啟程趕赴洛陽遇到賊寇的事情都說了一遍,但是略去了徐庶和孫登兩人的寄語。郭奕則是說了自己任職野王縣令前後的一些事情,三人暢談甚歡,不知不覺日薄西山了。
“天色不早了,王程應該要回來了吧他自己說是日落之前一定返回的。”郭奕用手指擦了擦人中,若有所思。
羊祜提議道:“那我們也不用再等了,直接去王家看看情況吧。”杜預同意,三人便起身前往王家。
三人來到王家門口,就看到馬車正由遠及近而來,王程的夫人以及家人聽到聲音也都走出大門,準備迎接主人歸來。馬車抵達門口,後麵跟著的八個衙役略顯疲憊。郭奕稍稍鬆了一口氣,也不等王程下車,直接上前問道:“你們一路跟隨王先生收租,路上沒有遇到什麼吧”衙役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回答:“無事!一切安好”
王夫人上前問道:“夫君”但是馬車裡麵沒有任何響動。羊祜和杜預頓時警覺起來。王夫人走到馬車前麵,輕輕拉開帷帳:“夫君,你在裡麵嗎說句話啊!”
王夫人探頭進去帷帳,突然她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直接跌倒在地。郭奕急忙問道:“怎麼了,夫人”夫人渾身癱軟,勉強伸出手指向帷帳:“夫……夫……夫君他……”
郭奕再也等不及,直接上前一把拉開帷帳,隻見眼前一黑,一個人撲向他身上,郭奕急忙一閃,那個人直接往前傾倒在地,眾人一看,一具無頭的屍體。
“夫君!怎麼會這樣!唔……”夫人悲痛欲絕,瞬間昏死過去。“啊啊,主人,主人亡故了!”身後的家人看到這一幕,幾乎全部跪倒在地,哭聲震天。
羊祜和杜預定住心神上前,確認死者穿的確實是王程的衣服,與此同時,杜預一下子就看到死者後背露出的血字:“看到沒叔子兄,又是一個血字……是龍字!”
羊祜點點頭:“跟之前王易的死去的字相拚的話,那就是‘群龍’兩個字了。”
“血字……群龍……”聽到羊祜這麼一說,郭奕一下子也愣住了,仿佛他好像也明白了什麼。他轉向八個衙役,厲聲喝道:“你們這群飯桶,我讓你們貼身護衛王程先生,竟然讓他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衙役們急忙全部跪倒在地:“縣令大人,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王程先生他怎麼就……”
郭奕喝道:“這幾個衙役還有馬車夫全部給我回到縣衙去,我要好好審問一下。”同時他繼續下令:“現在命案再次發生,先把王程的遺體送到縣衙,由仵作進行驗屍了。其他人等,暫時先回到府中待命。本令有什麼消息的話,會直接前來通告的。”郭奕掃了一眼四周,最後說了一句:“還愣著乾什麼,把夫人送回房休息吧!”“是,縣令大人!”王夫人身後的侍女和其他從人合力把夫人帶入府中,並且把門緊緊關上了。
郭奕麵向羊祜和杜預:“二位,現在又死一人,看來這案子是越來越棘手了……你們還願意繼續協助我嗎”羊祜和杜預毫不猶豫點了點頭,郭奕露出感激的神色。
回到縣衙,郭奕詳細詢問王程前往鄰村收租的經過,指名馬車夫回答:“我們大概用了一個時辰到了鄰村,一路上也沒有什麼異常,然後先生就下了馬車去收租,大概過了大半個時辰,先生就拿著一個鼓鼓的錢袋返回,裡麵應該是穿著收租的錢吧,然後先生就直接上了馬車。”
“然後呢返回途中就沒有發生什麼嗎”郭奕顯得很不滿意。
“返回的途中也沒發生什麼,不過中途要穿過一片樹林,然後我看到衙役大人們都趕得比較累了,就問先生是否需要在前麵一個驛站進行休息。先生當然在車內說:‘讓大人們去休息吧,我就留在馬車內算算賬目。’然後衙役們就去休息了,馬車就停在驛站門口,過了一會,衙役們就從驛站出來,然後我又問了一句:‘先生,衙役大人們回來了,我們出發吧。’然後先生就說:‘好的,我感覺有點疲乏了,要先打個盹,到家再叫醒我就行了。’之後就是順利地回到了野王,不成想到家門口結果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馬車夫把經過詳細敘述一遍後,衙役們紛紛表示同意,說馬車夫說的一點都不差。郭奕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聽的羊祜和杜預,希望他們指出什麼破綻,但他們兩人沉默不語。此時仵作走了過來,彙報驗屍的結果:“縣令大人,根據頸部傷口出血的情況,可以得知被害的時間在兩個時辰以內。另外除了頭顱被切斷以外,並無其他任何傷口。”“哦這個時間能確定是在收租回來的路上被殺了嗎”郭奕聽到這個結果顯得頗為無奈。他站起身來回踱步,最後揮揮手示意仵作、衙役和馬車夫一起退下。
“唉,這幾個衙役算是我最信得過的人了,沒想到會這樣,到底是誰能夠在九個人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王程還能割走他的首級呢”郭奕愁眉不展,這個案子對他來說顯得已經有些過於沉重。
杜預聽完郭奕的訴苦,露出了一絲微笑,不過馬上就收斂回去了,郭奕雖然沒注意到,但是羊祜還是察覺到了,他不露聲色拍了拍郭奕的肩膀:“泰業兄不用著急,船到橋頭自然直,凶手可以逞一時痛快,但他絕對不會笑到最後。現在我先回房跟元凱兄再重新討論一下案情,有什麼發現第一時間告訴你。不過在此之前,請讓我去檢查一下王程的遺體可以嗎”郭奕點了點頭。很快三人又來到了地窖之中,王程的遺體就擺放在王易旁邊的台板上。
羊祜拿出了自己的懸魚劍,就跟之前一樣,用劍刃去接觸王程脖子的傷口,之後又擦拭了劍上的血跡,把劍收回,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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