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九頂鐵刹山下來之後,呂謙一路向西,奔著山海關的方向直走而去。
他沒有去奉天和趕來的呂慈見上一麵。
呂謙這位行者有自己的路要走,呂慈這位老爺子也有自己的血海深仇要報。
一老一少都有自己的軌跡,現在還不到兩條軌跡相交的時候。
呂謙身上背著兩個包袱,一路上走走停停,並沒有急迫之感。
說到底,孫行者那十萬八千裡的取經路也沒有隻顧著埋頭趕路,一路曆經磨難,對他的修行也有好處。
而現在,呂謙這位行者的求道路雖不知多長,也不知有多久,但終點就在那,一直走下去,總有一天會到的。
而這一路上的風土人情、遇到的磨難挫折,也就像《西遊記》中的九九八十一難,讓呂謙這位行者獲得屬於自己的收獲。
夜裡,星月高懸於漆黑的天空,皎潔的月華與璀璨的星光糅雜在一起灑遍寂靜的人間。
呂謙看著遠處連綿的關隘,那是山海關,也是東北與華北的交接處。
一個月前,他從那裡進來,如今還要從那裡出去。
黑夜中,呂謙淡定地走著,雙目流轉之間似有金光火焰冒出。
“回來了,但這隻是開始。”
他穿過關隘,站在門樓之下,抬頭望了望牌匾上“山海關”三個大字,重新堅定地向遠方走去。
呂謙的步伐不緊不慢,大約半夜時分,他來到了一處山野小路。
“出來吧,夜半前來,這種行事,可不像是好人。”
夜風吹拂過已經徹地泛黃的樹葉,質地堅硬的落葉簌簌直落,摩擦著發出聲響。
呂謙站在小道上,雙目一轉向著遠方望去,眼皮眨動之間,金光焰火一閃而過,遠遠地就看清了那人的麵容。
遠處的樹林裡緩緩走出一個人影,他的身材頗為健壯,頭上隻有不到寸許的頭發。
他步伐迅捷,雙目之間精光流轉,看得出來是個修為不差的練家子。
“散人丁嶋安,特來向【小呂祖】請教!”
來人正是這段時間挑戰各處武館、門派,人緣頗好的丁嶋安,他如今和另一位崛起的同齡人被好事者稱為【兩豪傑】。
至於呂謙,因為出身全真,且姓呂,被圈子裡的好事者戲稱為【小呂祖】。
但因為他並沒有和【兩豪傑】比較過,也不好論三者之間的高低。
聽到丁嶋安的稱呼,呂謙眉頭一挑,這世間終究是蒙昧安逸之人占了多數,哪怕是覺醒了炁的人也一樣。
丁嶋安來到呂謙二十步處站定,哪怕是麵對比他小的呂謙也同樣禮數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