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旁邊傳來了白蒿的叫聲:“哎!你……你怎麼哭了?”
東方詩明轉頭看去,卻見花裘躲在一旁小聲地抽著鼻子。東方詩明尷尬一笑,隨即轉過頭去。
“施主的身世,實在好慘啊。”花裘一邊抽泣一邊小聲說。
東方詩明內心苦笑。這位小師父自小舉目無親,竟然為自己落淚,看得出他之心地善良。
而也在這時,經過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枯禪衣也慢慢開口了。
“既然如此……老衲就把當年不解,一並告知你……”
…………
對於避世之外的榮枯拈花座方丈,枯禪衣對於拜訪本寺者通常已經不再掛心。那時雖然還未入塔清修,但也早已經不問寺院之事。
拈花座之於昇平天佛門聖地,也算是聞名遠近。即便連年衰微,卻依然稱得上佛門名刹。也正因此,昔日交好的昇平天三大世家,也照禮有著慣常的往來。
東方家三教交好,對於拈花座也偶有交往。不過就算如此,枯禪衣本也並不關心。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十餘年前東方家頗為反常的幾次拜訪。
“時值年末隆冬。東方家曾派來家使,意圖與拈花座商討祈福法事。”枯禪衣幽幽道來,語氣忽高忽低,仿佛與燭火齊一。
對於首次拜訪,枯禪衣並未放在心上。關於此次細節,他乃是後來問詢了主事僧人。
“東方家所求之地,在他們首次來訪時,曾言拈花座是最為合適之所。”枯禪衣慢慢說,“既是婦人為子求福,拈花座位於圩山群陰,利於婦人之體。且拈花座幅員遼闊,僧眾眾多,祈福法事自不在話下,是為穩妥。”
東方詩明默然點頭。這些道理,確實絲毫不差。
可問題自然也是源自於此。既然拈花座如此妥當,為什麼後來又選擇了人少地偏的象風觀?
枯禪衣繼續說道:“此事起初,老衲也知道並不仔細。但東方家如此承諾,拈花座群僧自然要提前準備。當時全寺上下,皆以此為至要……”
東方詩明“嗯”了一聲。想來東方家的法事,對於拈花座自然不容小覷。
“然而……待東方家使二度來訪,便已經有遲疑之意。”
枯禪衣好像喘不上氣一般,講了片刻,便停下來歇息片刻。頃刻之後,他才接著講起來剩下的線索:
對於第二次的事,枯禪衣同樣並未在意。隻知東方家使再來時,對於在拈花座舉辦法事一事猶豫了很多。經過磋商之後,拈花座隻得把此事暫緩。
全寺本來大張旗鼓的籌備,在此之後無疑被澆了一盆冷水。枯禪衣注意到了僧眾的不悅,也是此次,對於首次的來訪有了了解。
但他不以為意。他始終主張萬事存在因果,若是錯過,不必強求,緣分不在,強求無果。
這件事擱置了許久。而等到一個月左右之後,東方家的使臣再度來訪,則是帶來了最後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