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家最後做了決定,舉辦法事一事的確與拈花座無緣了。他們還送來一些禮品,以彌補之前造成的麻煩。
此事對於拈花座,總歸是有些遺憾。可當時的枯禪衣,卻在東方家使與主事僧人的交談中,了解了東方家最後敲定的地點。
“就是……象風觀。”枯禪衣歎息一聲。“那時主事僧人對此事尤為看重,老衲為便於勸解僧眾,也對此事有了留意。而在那一日,老僧聽得東方家使同樣滿懷不解,直至聽得決定地點,亦感到此事有其蹊蹺。”
東方詩明聽到這裡,已經十有七八有了頭緒。果然如此,的確如此。一切如他預料,當年的事情並非意外,而是一場有預演的陰謀!
拋開安全的拈花座,選擇千裡迢迢的象風觀。他們目的為何,僅僅是自己的母親,還是整個東方家的基石?
“然在那之後,此事對於拈花座,也算過去。”枯禪衣最後道,“老衲心有關注,隻是在那之後,東方家便杳無音訊……”
“直至,四年之後,東方家再次,也是至今最後一次,派人來到拈花座。”
枯禪衣的講述,自從當年,一躍來到四年光陰之後的隆冬。
同樣是相似的嚴寒。東方家的來使帶著財貨前來拜訪,卻是難以掩抑其悲哀之情。
對於他們的來訪,心懷當年懸問未解的枯禪衣,同樣聆聽了他們來訪談論的全部內容。然而此次東方家使言談甚少,似乎很不願提及當年之事,言辭無比傷痛。
“要是早知道會發生今天的事……當年能來拈花座,就好了。”
這句話,使得枯禪衣對於東方家的事情,就此暗藏於心。
“那時,老衲心知東方家極有可能出事。隻是未曾想過,會是如此緣由。”枯禪衣歎息,“你此回前來,也是為老衲解開一惑。”
東方詩明默然無語。短暫的靜默占據空氣,他同樣歎了口氣:“多謝……方丈告知晚輩這麼多,這些線索非常重要。”
深深躬身作了一揖,東方詩明臉色凝重。枯禪衣在屏風後沉默了,兩人彼此對立少頃,東方詩明轉身,意欲離開。
“……你知道了這些,又打算如何?”忽然,枯禪衣的聲音拉住了東方詩明的腳步。
東方詩明轉頭,嘴角艱難一翹:“還有許多疑點朦朧。晚輩要將此事徹底還原,為當年母親的死,討一個公道。”
枯禪衣還未說話,花裘先在一旁重重點頭。隻見他雙手握得很緊,眼眶仍然發紅。
白蒿抿著嘴巴,守在東方詩明旁邊。看著處在屏風後麵的老方丈,她總有種想掀開屏風看一看的衝動。
枯禪衣沉寂了良久,終於又說:“你生性仁孝。然而逝者已矣,一切因緣定數,徒然自往日追之,何益之有?”
東方詩明微微蹙眉。他又回過身道:“晚輩想來……是為了當年的受害者,尋求天理公道。這樣我母親泉下有靈,也該安心。”
“你所求,不過自我安心。”枯禪衣道,“了解往昔,便應足以心安。再以冤冤相報,非是一樣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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