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它的力量沒?”他歪頭一笑,似在炫耀他的手多麼的強有力,“多虧言醫生千辛萬苦找的方子,我不應該第一時間把好消息告訴你嗎?”
“用不著特意來感謝,這是給大家找的,不是為你一個人,要都像你這樣一一來道謝,這山頂都要被踏平了。”她不屑,連他都不想多看一眼。
可他愛看,哪怕看著她生氣的側顏,他也樂意。
他提起腳往前邁了一步,與她靠的更近,幾乎是要貼上去,灼熱的呼吸在她的耳邊掃過,忽地灌進脖子裡。
她微微一顫,抬眸正視他,“你到底要怎樣,我跟你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他卻完全無動於衷,銀輝籠著那張生氣的臉龐,目之所及,皆讓人憐愛。
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他斂著深邃的黑眸,視線落在她泛紅的脖頸上。
“雲穀的蚊蟲向來熱情,啄人的本事,可比我強,看把你這細皮嫩肉叮的。”他低啞的嗓音裡,匿著一股輕佻的關心。
笑話,好意思說,蚊蟲還能比他強,他啄人的本事,堪比教科書級彆,那是不留餘地,侵占性地攻城掠地。
她怔怔抿唇,清瑩的眸裡浮上一抹赧然,身體霎時繃緊了一下,她輕籲一口氣:“江亦風,你無可救藥。”
她急紅了眼,手腕一用力,也顧不上他手上的傷,就想奮力擺脫他。
哪想到,處方效果出奇的好,簡直就是立竿見影,她差點就能聽到自己碎骨的聲音,他欺近,眸光狠厲:“我就是無藥可救。”
入骨的毒,還能救嗎?
她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此時他的麵目,挾著極度的危險之意,她怯怯望著他,那雙黑眸裡布滿紅血絲,略略夾雜著薄薄一層水霧。
他仰頭,長長吐了一口氣,垂眸時,視線落在那隻泛白的拳頭上,眉間蹙起,目光倏然柔中帶笑:“我是來送東西的。”
言北訝然,看著他把手伸進上衣口袋裡摸索著,片刻,他拿出一個小盒子塞進她的手心。
“清涼油,在雲穀,蚊蟲叮咬得用它來治。”他斂著眼看著那張鬆懈下來的臉龐。
“我不喜歡這種味道。”她從喉嚨處發出低低的聲音,眸光偷偷窺探他的神情。
他嗤聲,冷冰冰地霸道,說:“誰說要讓你喜歡它。”
心頭一軟,又收了聲,把手重新伸進兜裡,她循著他的手一路看向腰間的衣兜,鼓鼓的,看起來,裝了不少東西。
是一支藥膏,他又塞進她手心裡,終於,那隻纏滿紗布,有力的大手鬆開,還她自由。
她垂眸看著手裡的東西,思慮一會兒,唇角微揚:“這些醫療隊都帶了。”
大老遠送個東西容易嗎?
他眉眼微凝,黑眸染著不明情緒:“用不到可以扔了。”
——不喜歡,扔了就可以。
一樣的口氣,真是煩人。
她掀起眼簾,瞅著那張不客氣的冷臉:“你有心給人送東西,就不能好好說話啊,我就是用不到,要扔,你自己扔去。”
她一怒之下,把東西直接塞回他的衣兜裡,瞪他一眼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