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麽麽跪在地上,身子不斷顫抖,她牽強地解釋道:“奴婢雖然月銀不高,但老夫人宅心仁厚,平日給下人的打賞從不吝嗇。奴婢在老夫人跟前伺候了幾十年,這點銀子奴婢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且不說這銀子從何而來。”鎮國公老夫人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語氣陡然冷冽,“你與我孫女有何仇怨,竟想此毒計坑害她?!”
張麽麽抬頭朝著白悠悠的方向望去一眼,眼底淬著恨意,“四小姐與二夫人屢次對奴婢出言不遜,奴婢懷恨在心,便想著借張道士做法事一事讓四小姐吃些苦頭。”
如此漏洞百出之言,在場之人沒有一個相信。
陸氏聞言,頓時有些不敢置信,她走到張麽麽麵前,厲聲問道:“你就因著上次讓我去佛陀寺一事訓誡了你幾句,你便懷恨在心,要害我閨女性命?!”
她那日也並未說什麼難聽的話,隻是含沙射影說了那個老虔婆幾句而已。
陸氏氣得指著她的手都在抖,“好歹毒的老東西!”
“真是好一個刁奴,竟是連主子都訓斥不得了。”李氏嗤笑著瞥了老喬氏一眼,“婆母平日教導兒媳恪遵女誡,敬守良箴,怎的自己手下人,卻這般的不知規矩?”
從自己嫁入永寧侯府後,她素日裡都是擺出一副自己治家嚴謹,一言甫出,手下之人必奉令惟謹之態。
說什麼自己年紀輕,怕自己掌管不好侯府,便擺著婆母的譜,事事都要插上一手。
兄弟不和,父母必有責。永寧侯府兄弟鬩牆,都是這個老妖婦作出來的!
老喬氏被眾人譏諷的目光看得臉色鐵青,她恨恨瞪著張麽麽,“老身素日對你們寬厚仁慈,沒成想竟養出了你這等仗勢欺主的狗東西出來!”
她偏頭看向一邊的王嬤嬤,“去請笞杖來,給我狠狠的打!”
王嬤嬤一驚,立即跪倒在地,開口替張麽麽求情,“老夫人息怒,張麽麽年事已高,恐是經不住這等杖刑啊!”
胡氏冷冷瞥了一眼跪地的張麽麽,“事情還沒查清楚,侯老夫人倒也不必如此著急懲戒下人。”
這刁奴已經年逾五十,幾板子下去,人說不準就直接死在笞杖上,屆時是黑是白,都隨他們一張嘴。
門外,鎮國公府的侍衛手拿著一根燒的還跟一點的木柴大步走了進來。
“老夫人,大將軍,你們看這個。”
陸振國接過他手中的半截子柴火,看了一下,又放在鼻翼下聞了聞。
他臉色陡然一變,“這柴火被人泡了桐油!”
“不止桐油!”
他又細細聞了一遍,“還有鬆木油!”
侍衛說出自己心中猜想,“這節木頭,應該是先用桐油浸泡,而後在用的鬆樹油,為的就是遮掩桐油的氣味。”
李氏驚呼:“這些木柴是今早才送入柴房的,怎會染了桐油?”
“今早才送來?”陸振國神色愈加冷沉,他乜向白燕朗,“木柴一事你可知曉?”
“這我也是燒起來才知道的。”
白燕朗哭喪著臉。
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這些木柴被人做了手腳,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張道士的烈火驅邪之法。
李氏忙吩咐人去找廚房的管事,“我尋管事來問問,此事或許是個巧合也不一定。”
眾人等待間,濟世堂的大夫背著藥箱,三步一跑的跟在白洛川身後而來。
“外祖母,舅舅,大夫來了。”
“快,快給瞧瞧!”
陸氏招呼著大夫,將人迎到白悠悠和楊嬤嬤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