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以前能來鄒府,是秦天踩了狗屎,運氣好的表現。
那現在的秦天可就不能單單用運氣兩個字去解釋了,搖身一變成為了鄒府的座上賓,鄒家上下的態度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能夠前進這麼一大步,如果按照正常情況來講,沒個三五年的時間,加上大量的資金和人脈投入,鄒逢春是不可能坐到現在這種高位的。
然而,這種夢裡都不會出現的事情,居然在現實裡實現了,其實在某一段時間裡,鄒逢春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
宮內府事件對於許多政客來講是魔鬼一般的墳場和地獄,對鄒逢春來說卻是足以脫胎換骨的蓮花聖池。
這一切,全都得益於秦天這個年輕人,要不是他送的這份大禮,想要成為真正的滿洲重臣,隻能是一個遙遙無期的妄想。
鄒府內,以為那些眼高於頂的下人各個低眉順眼,見著秦天一口一個秦廳長叫的不知道多親熱。
包括鄒逢春在內,以往稱呼他為小秦,現在則是滿口的秦老弟,要不是有點年齡差距占點優勢,怕是隻能卑躬屈膝的以下屬自稱了。
雖說他現在身兼省長和部長兩職,在滿洲來講已經金字塔頂尖的那一小撮人,但在擁有東洋人身份和大佐軍銜的秦天麵前,他仍舊有些不夠看。
這並不是職級上的差距,而是在當下這種局勢裡不得不遵守的原則問題。
哪怕隻是秦天這種掛職軍銜,比不上帶兵的軍官,但在政治體係中仍舊是其他各族人員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
秦天雖然沒有軍權,連一個憲兵都指揮不動,但大佐以下的東洋人,想要找他的麻煩,都得掂量掂量自己背後的實力,夠不夠與身為中將和參謀部特彆顧問阪西利八郎掰掰手腕。
可以這麼說,隻要阪西利八郎想要弄誰,不需要他做什麼,隻用給土肥圓賢二的竹機關吩咐一句,管你是什麼身份,就算是少將職級的關東軍將領也要擺正姿態。
誰要把這個老鬼子給惹怒了,那可是吃不完兜著走的悲慘下場。
現在整個新京誰不知道秦天是阪西利八郎看中的後起之秀,手握大權的竹機關機關長土肥圓賢二的同門師弟。
隻要給秦天成長的時間,他未來必然是第二個土肥圓這種真正的實權人物。
如果沒有阪西利八郎做秦天的後盾,就算他坐上了警察廳副廳長的位置又能怎樣,在許多人的眼裡仍舊不夠看,要弄死他也不難。
可現在整個滿洲國誰敢這麼想?
一點念頭都不能有,真要不小心泄露出去,屈打成招的事還少嗎?
說現在在新京談秦色變一點都不為過,要麼選擇拉低身份與秦天混熟,要麼就彆有交集,但凡沾上這個家夥還有不滿的人,就得想想警察司後勤處處長常明遠以及那些大佬是怎麼死在審訊中的。
與鄒逢春在酒桌上推杯換盞賓主儘歡,鄒家上下的姿態讓秦天很舒服,秦天也沒有表現出一朝得道周圍皆是螻蟻的不屑,反倒和以往一樣,隨性,隨意,有分寸,有禮貌,舉止有度,溫良恭儉,非常的得體,完全看不出那種小人得誌後的猖狂和不可一世。
秦天越是沉穩內斂,越是讓鄒逢春刮目相看,甚至在心裡有些隱隱的恐懼。
哪怕他身居高位,兒子還是憲兵隊的佐官,又是秦天的知遇之人,不應該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可偏偏心裡就抹不掉那種隱隱的懼怕之情,如果秦天表現的囂張一些,跋扈一些,或許心裡還不會有這種異樣的感覺。
雖然秦天自我嘲笑般的解釋過行為和心理上的一些變化,但作為官場上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老油條,對這個年輕人還是不知不覺的建立起了一種人性自保的心理屏障。
以前鄒家是覺得秦天這條狗會幫鄒家解決不少的麻煩,臟活累活都可以讓他去弄,甚至讓其當做鄒雲初的替死鬼都可以。
總之一句話,那個時候鄒家完全可以拿捏住秦天,就像逃不出如來佛手掌的孫猴子。
而現在不一樣了,秦天不僅體會過了死亡,還順勢崛起,他能表現的如此淡然自信,可不僅僅隻是受過酷刑在生死邊緣遊走過,隻有真正有了底氣的人,才懂得收斂自己的鋒芒,因為他們已經見過了真正的風景,沒必要再打腫臉充胖子去表現的高人一等。
這才幾個月沒見,秦天就能對其收放自如,年輕人該有的氣盛,一日看儘長安花的書生意氣,居然一點都沒有顯露出來。
這才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這種情緒上的自控能力,該有多可怕啊。
本來一開始鄒逢春就和老格格商量好了,把老王爺的重孫女兒阿勒婉瑜許配給秦天,以此交好秦天,如此一來不僅鄒家可以在當局站穩腳跟,身在郭縣的老親王也能平平安安的安享晚年。
但一頓酒喝完,鄒逢春心裡有些猶豫起來,他感激秦天,也願意和秦天交好,雖然身份有變,卻也不妨礙兩家以後的合作,再怎麼說,鄒家和阿勒親王在吉林還是有不淺的根基,樹大根深,很多事有了鄒家才能辦好,秦天是商人出身,自然會明白其中利害,肯定不會否了這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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