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黃村反伏擊戰的熱血和激烈不同,故宮敬事房院子裡的氣氛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淨身房又叫蠶室,隸屬於敬事房管理,太監入宮第一件事就是在這裡淨身。
敬事房的院落裡除了蠶室,還有一間刑室,這裡是專門懲罰太監宮女的地方,各種變態刑具一應俱全,絲毫不比外界的審訊室差,甚至要專業不少。
刑室裡許久沒有人來,所有刑具上都布滿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此時除了幾盞油燈和火把被點燃,一個水桶粗的碳爐剛剛被點燃,裡麵的木炭正在飛速燃燒,幾縷青煙順著牆上的天窗雜亂無序的正在飛速逃離,仿佛它們也受不了這間房裡的血腥味,想要早點離開這間無比滲人的萬惡之地。
刑室裡,幾名特務人員正在按照飛魚的吩咐整理刑具做準備工作,一會兒的審訊,這些古老的刑具都會派上用場。
院子裡的一張石桌上此時放著一盞帶有燈罩的油燈,石桌周圍正襟危坐著好幾個人。
這次收網行動分三塊,陳程帶著部隊進行反伏擊,此時已經傳來大獲全勝的消息,除了川島芳子沒抓著外,殲敵四百餘,幾乎是將來犯之敵全殲。
第二塊是飛魚手下所監視的敵特暗線,也會在同一時間進行抓捕,傳來的消息說共擊斃三十餘人,抓捕二十餘人,破獲了藏在北平裡的一整條敵特暗線。
第三塊便是現在他們所在的敬事房小院,洪曉宇和穆春雨接下來會進行審訊,跟著押車的司千誠、、祝問、王俊豪和滕夏也被分彆關押,這三人其中至少有一人是敵特身份,隻要審訊洪、穆二人,便能得出結果。
前兩項行動大獲全勝,所有人都異常的興奮,這麼長時間的辛苦,終於有了成果。
是周邊坐著的藍海和易鹿山表情嚴肅,趕回來的飛魚臉上則透著一抹興奮之色。
“藍組長,一會兒我審洪曉宇,您審穆春雨?”
感覺氣氛有些壓抑,飛魚打趣道。
藍海搖了搖頭:“飛魚兄是專業的,還是你來吧,我還是看著其餘四人,看看他們四人裡藏著的那個人能熬多久。”
旁邊的易鹿山表情有些悲哀,說道:“沒想到我們的身邊會出現這種情況,真是莫大的悲哀,我一直以為我們這些做研究和學術的人都很單純,沒想到還是會有人經不住敵人的滲透,難怪局勢會走到這種地步,唉,隻是司千誠和滕夏,我總覺得他們不太可能做出這種事,接下來的事情我不參與,但還是希望你們下手不要太狠。”
藍海寬慰道:“易院長放心,我們有分寸的,總不會他們四個人都是敵人的暗線,隻要洪、穆二人招供,指認出同黨,我們也不會對其他人做過分的刑訊。”
“如此就好,屈打成招的事情曆史上不知凡幾,我不希望會有這種事在這裡發生,我還是相信你們的,這種地方太壓抑,我還是回去等消息吧。”
送走易鹿山,正好手下彙報準備的差不多了,藍海和飛魚對望一眼,飛魚會意的點點頭,起身進入了刑室,沒一會兒洪曉宇就被拖了進去。
藍海這時也來到關押司千誠等人的房間,開始逐一訊問,對於這四名嫌疑人,他的這種做法已經算是十分客氣的了。
然而,兩個小時之後,審訊進入了僵局。
洪曉宇在審訊的時候趁飛魚佯裝招供借機自殺,現在已經成了一堆爛肉。
穆春雨不知道服用了藏在身上什麼地方的小藥丸,在關押室裡毒發身亡。
司千誠等四人則一口咬定了各自清白的身份,哪怕經過刑訊依舊沒有人招供。
遇見這種棘手的情況,飛魚和藍海都有點發懵,兩人坐在外麵的凳子上和剛趕回來的陳程開始複盤,藍海總覺得他好像遺漏了什麼。
“司千誠並沒有非要加入押運車隊,之所以臨時加入,也是因為我們的計劃提前,他有回鄉心切,所以才選擇跟上了車隊,他的家人兩個月前已經回到老家,加上易院長對其的了解,他的疑點似乎並不大。”
“祝問和王俊豪的情況,飛魚已經和金陵方麵確認,一切屬實,至於加入押運,理由也很簡單,參加押運能加分,算是一份功勞,加上他家人在金陵的打點,進入中央博物館就不會有什麼阻力,祝問也是和司千誠一樣的老人,根腳清楚,似乎也沒什麼大問題。”
“那個滕夏,性格很特彆,但心思跟女孩子一樣單純,家境不錯,又隻喜歡這個行業,去南邊一方麵是感受江南風景人文,也是想去看看新組建的中央博物館是個什麼樣子,他內心很崇拜蔡公,易院長也了解此人的情況,嫌疑也不大。”
“看起來四人的嫌疑都不大,但按照我們的計劃,其中肯定有一人是敵特,可我們也都逐一用刑審訊了,怎麼都不招供呢?真是奇了怪哉。”
飛魚有些不解,兩個明牌的敵特自殺身亡,沒有指認出他們的上線,而四名嫌疑人現在好像都有一種被冤枉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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