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三洋久齋的介紹,秦天對洋人商會的區彆有了大概的了解,這其中有一部分溫覓山以前就說過,還有一部分連溫覓山都不知道。
津門這個地方,從開埠到現在,實際上主導權一直在洋人手裡,整個津門一大半的區域是租界,無論是金融業、工業、出口貿易還是其他各各大的產業,其實都把持在洋人手裡。
雖然在不同時期也湧現出許多民族企業家,但其規模和財力還是無法與其相抗衡。
商會遍布的津門,分明和暗,分華和洋,也分普通商會和大型財團,按照三洋久齋的說法,津門商會其實隻有兩個,一個叫太極會,一個叫太極會以外的商會。
乍一聽這個太極會還以為是華夏某個行業協會的名字,實際上卻是掌控津門一半商業份額的神秘團體。
三洋久齋的三洋會社連編外會員都算不上,能知道這個太極會,還是因為身處東洋商會會員的身份,在和一些大佬閒聊之餘聽到過零星片語。
太極會不屬於某一個國家,但其中的成員包含了各個國家的頂級財團,傳言這個商會與各國的政治界有著極其密切的關係,它們發的都是國家層麵的財,其實和三洋會社這種普通商行沒太大的關係。
簡單來講,這個太極會就是商界的莊家,三洋會社隻是散戶而已。
對於這個神秘的太極會,三洋久齋也隻是道聽途說了一些消息,無法分辨真假,暫時與秦天沒太大的關係,隨便聽聽就行,沒必要去深究。
三洋會社是東洋商會的會員商社,東洋商會包含了所有東洋籍在津門的中大型會社,至於一些家庭或個人小商行並不在此列,不過也歸東洋商行統一管理。
東洋商會又分表麵上的東洋商會,和幕後的東洋財團,例如專門走私軍火、販毒的鬆田、鬼丸和大蛇三個浪人組織,以及三零這種本土壟斷性財團。
一般情況下,普通人很難接觸到幕後的這些商社財團,不過三洋久齋因為和浪人組織有過接觸,倒是知道幾個中間人的聯係方式。
秦天想查走私軍火的事情,明麵上的東洋商會大概率沒人會做這些行當,他們也不敢得罪那些軍火商會和浪人組織,在東洋,大家都明白一個道理,有些生意普通人連想都不用想,但凡想一下都是越界,而且能做這些生意的商會和組織,實際上都是某些大人物大家族的白手套而已。
特彆是浪人組織的存在,這種社會毒瘤為什麼不處理,並且放任其一直存在於社會底層,絕對不是管不了的原因。
“比起新京的營商環境,津門還真是複雜啊,如果不是是三洋先生指點,我還不知道會有這麼多門門道道。”
聽完三洋久齋的介紹,秦天很客氣的敬了一杯茶以示感謝,口若懸河停下來的三洋久齋也不做作,正好有些口乾舌燥,便一口飲了一杯溫茶,等到茶水溫潤喉嚨後才開口道:“這些事長官隨便找一個商會會員都能知道,其實算不了什麼秘密,津門的環境雖然複雜,卻趕不上上海,上海灘才真的是錯綜複雜讓人望而生畏,一般人去上海做生意,不管帶多少錢,最後都隻能落個分文不剩,運氣差點的連小命都保不住,與之比起來,津門其實也還好,若不是商社在這裡經營了十幾年,我倒是更願意去新京發展,很是向往啊。”
“不光是新京,整個滿洲的營商政策都十分的寬鬆,不過這也隻是相對於東洋商人而言,對於外國商行還是比較嚴苛的,也正因為如此,越早去滿洲發展,獲得的收益越大,這份紅利估計持續不了多久了,三洋先生要是有想法的,還是儘快為好,免得錯失良機。”
秦天品著茶拋出了一個鉤子,三洋久齋順勢咬餌:“嗬嗬,不滿秦長官,開拓團去滿洲,我們其實就動過心思,奈何身份和地位太低,也沒人指路,這要是去了滿洲,不是兩眼一抹黑,雖說有官方護著,可做生意這件事,爾虞我詐的可不管你是不是自己人,商人逐利,騙自己人的錢最容易,沒個靠山,怕是帶去多少錢都會打水漂啊。”
對方是個識趣的人,知道順著杆子往上爬,秦天爽朗笑道:“三洋先生要是有這個想法,秦某不才,在新京商界倒是認識一些人,若是有必要,我也是可以指指路的。”
“哎呀,要不是我那顆茶花怎麼今早就開花了,能認識秦長官這樣的貴人,三洋家可是榮幸之至,如今事態不穩,我們做生意的都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滿洲肯定是要去的,隻是安排起來還需要時間,等我這邊安排詳儘,一定叨擾秦長官,到時候能順利在新京站穩腳跟,一定會好好感謝長官的指點。”
兩人又是一陣互捧,閒聊了一陣之後,三洋久齋提議叫幾個藝伎過來助助興,秦天則以天色太晚事情太多婉拒了對方的好意,喝完最後一杯茶才告辭離開。
在走之前再三叮囑三洋久齋,如果有人知道了他的行蹤和意圖,三洋商社不僅去不了滿洲,連津門都會待不了。
三洋久齋自然明白其中道理,趨利避害是商人的天性,何況關乎到他的人身安全和家族產業,特務處這個單位可不是開玩笑的地方,他一個小小商人哪裡敢有小心思,而且他是真心想把產業分一部分去滿洲,山海關長城一線遲早會有一戰,到時候戰火之下,他的產業能不能保留十分之一都說不好,能榜上秦天這種大人物,他肯定會小心對待。
從三洋商社離開,車上的秦天看著手裡的推薦信和幾個地址,心裡有些累的慌。
“接下來估計每天都會開始各種應酬,我會把鳳凰帶在身邊,我在明麵上把掩護做好,下麵的調查就得看鳳凰小組的了。”
開車的溫覓山聞言,想了想才說道:“恕我直言,你為什麼不直接和鳳凰表明身份,中間隔個我你不嫌麻煩?”
秦天沒有接話,而是將臉側向了車窗之外,思緒瞬間飄向北方。
這個時候的萬壽寺,應該全是聖潔的落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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