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然有一堆的問題需要沈帥的解答,隻是他開得太快了,沒幾分鐘,就到了醫院大門口。
沈帥說:“浩然,我昨天跟你嫂子去看了伯母,這會就不跟你上去了,回頭我再來。”
現在整個錦城縣,隻有沈帥一人稱呼自己“浩然”,周浩然以前不覺得什麼,經曆了一係列的世態炎涼後,他感覺沈帥這個不變的稱呼是那麼的溫暖、舒心。
見到母親的一刹那,周浩然的心疼的不得了。
母親的情況非常不好,臉色非常蒼白,兩頰深陷,人顯得非常虛弱,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仿佛在默默地承受著無儘的痛苦。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沉重起來,充滿了沉悶和壓抑的氣息。
醫生們來來回回,臉上帶著嚴肅的表情,他們輕聲交流著,卻似乎無法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他緊張地伸出手,哆哆嗦嗦地把媽媽的手放在自己寬厚的掌心裡,連著叫了好幾聲“媽媽”。
媽媽仍然閉著雙眼,沒有動靜。
他抬頭看向一邊照顧媽媽的姐姐,問道:“媽媽一直這麼昏睡嗎?”
姐姐周欣然的眼圈紅了,她說道:“有時候睜開眼睛,四處看看,跟她說話她也不理,大部分時候都是昏睡。”
姐姐周欣然的眼圈紅了,她說道:“有時候睜開眼睛,四處看看,跟她說話她也不理你,大部分時候都是昏睡。小良,說真的,我這次真的害怕了,萬一她等不到你,就這麼睡過去,那該怎麼辦啊!她是那麼疼你,仿佛這輩子就生了你這麼一個孩子……所以我也豁出去了,一大早我就去找你們縣長去了……”
他看著姐姐,說道:“我聽說了,姐,謝謝啊!”
姐姐沮喪地說道:“謝什麼呀,事後你姐夫就埋怨我,說我瞎胡鬨,不但幫不了你,反而會加重你的罪。不瞞你說,我一整天都在提心吊膽。看見你的麵,我這心才落了地。”
父親生病去世的早,是母親把他們姐弟倆拉扯大,供他們上學。
姐姐在十五歲的時候,按照爸爸臨終時的交代,媽媽迫不得已將姐姐過繼給了沒有小孩的大伯家,為此,姐姐一直怨恨死去的爸爸,埋怨媽媽,說爸爸不疼她,媽媽也不疼她,她不是他們親生的。
從過繼的那天起,姐姐就不再叫媽媽叫“媽”了,反而跟大伯和大娘爹呀媽呀的叫得很親。
周浩然早就習慣了姐姐對媽媽的態度,媽媽都不跟她計較,作為弟弟,就更不會跟她計較了。
姐姐除去賭氣不再叫“媽”外,家裡有什麼活兒她還都會幫媽媽乾。媽媽病後,家裡種田的活兒就都歸姐姐和倒插門的姐夫了。
這時,周浩然感到媽媽的手動了一下,他看著媽媽,感覺她的臉漸漸泛紅,眼皮也在跳動。
周浩然緊握了一下媽媽的手,俯下頭,貼著媽媽的耳朵叫道:“媽媽,兒子回來了,兒子沒事了……”
姐姐也連忙去叫了醫生過來。
許是聽見了兒子的呼喚,老人慢慢地睜開眼睛,渙散的目光漸漸聚攏到一起,當她看到兒子迷迷糊糊的臉時,咧開嘴,笑了一下,這才又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期間姐弟倆一直在輪換著照顧著母親,而且,有個叫白鴿的小護士也經常過來幫姐弟倆照顧周浩然的母親。
對這個叫白鴿的小護士,周浩然有那麼一點印象,她是李越同父異母的妹妹,之前在李越家裡吃飯的時候見過。
等母親睡著後,周浩然和媽媽的主治大夫,內科主任白英進行了交談。
白英是李越和白鴿母親的二妹,每次住院也都是她擔任媽媽的主治大夫。
白英告訴他,這次老人的病情這次很嚴重,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果然,白英大夫的話很快應驗了,媽媽的狀態變得十分不好。
當天夜裡,周浩然正在熟睡,感覺有人在摸他的頭,一看,是媽媽。
媽媽正用她那骨瘦如柴的手,輕輕摩挲著他的頭發,用慈愛的目光看著周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