瑥羽隻覺腦袋昏沉,意識如墜雲霧之中,迷迷蒙蒙。
入目的人兒像是在畫裡,好看得令他心顫。
一雙眼眸,秋水盈盈,瑥羽仿佛墜落深海。
他癡癡地望著她,再也沒辦法移開。
瞧見她玉手輕抬,拍了拍貴妃榻上那一方空處。
瑥羽生怕這邀請會在瞬間消失,起身在榻邊坐下,稍稍挨著。
渴望總是不能滿足,渴望親近她。
心如脫韁野馬般狂跳不已,血液也在身體裡奔騰翻湧,似要燃燒起來。
又有一灣冰水在流淌,冰火交織。
他含著萬千情緒,掙紮不已,“殿下覺得,這樣的我,孟浪嗎?”
總是想靠近,每天都在纏著她,這樣的他,孟浪嗎?
她會覺得冒犯嗎?
瑥羽心裡是會羞的。
一羞就渾身發燙。
這話問的沒來由,楚樂儀好笑。
兩個人隻是坐在了一處,怎麼就跟孟浪扯上關係了?
“真喝醉了?”
瑥羽快速答道,“沒。”
“那還問稀裡糊塗的話?”
瑥羽想起公主強而有力的把他的衣衫圍起來,包住他的肩頭,還嫌他衣衫太鬆。
他更羞了,“怕殿下討厭我這樣。”
請一個人愛他,他要做到什麼尺度才是對的?
來公主府之後收到的一切信息,都被他捕捉起來,當成是行動的參考。
他需要她的反饋,才能知道自己做的是超過了,還是不夠多。
楚樂儀看著兩人挨著的衣角,也沒什麼。
於是安慰他,想讓他放心,“哪裡孟浪,真正孟浪的你沒見過,這才哪到哪呢?
那個繡凳實在是擱不住你,我看你迷迷糊糊的,怕你倒了。
如果這是孟浪,也是我先招惹的,你彆胡思亂想。”
瑥羽還在苦苦熬著,糾結著,就聽見她說“這才哪到哪”。
他酒醒了一半。心猛地一顫。
原來是做的不夠多啊。
短暫的安靜之後,楚樂儀戳了戳他的胳膊,“你問了嗎?晏公子怎麼說?”
瑥羽還在消化她方才說的話。
消化的差不多了,思緒回籠。
像是眼前鋪開一張紙,他照著腦海裡的記憶念出來,
“宴公子說了一種弓弩,在騎兵作戰中頗具威力。
弩機上的扳機,是至關重要的部件,一旦有損壞,整架弩機就如同廢鐵了,再難發揮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