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正合晏玄景心意。
他現在急需有人告訴他,他的作所作為沒有錯。
雖然於感情上來說,他對晏九黎確實有所虧欠,該彌補的尚未來得及彌補,可是晏九黎就沒錯嗎?
她是他的妹妹,心裡若有委屈,她可以跟他說,而不是一言不合就給他下毒,直接斷了他們之間的兄妹情分。
他是一國之君,是天下之主。
她用蠱毒控製他,威脅他,一是犯了欺君謀逆之罪,二是犯了巫蠱之禍,就算她有天大的理由,也無法抹煞她的所作所為帶來的惡劣影響。
晏玄景想著,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嬌美的女子,輕輕握著她的手:“賢妃,朕沒能保護好長勝,是朕之過——”
“皇上。”趙賢妃輕輕一笑,抬手阻止他的歉意,“堂兄身為金吾衛副統領,護駕而死是他的榮耀,趙家人都以他為榮,皇上不必自責。”
她這麼一說,晏玄景越發自責。
榮耀?
若是尋常的護駕而死,他這個皇帝至少應該給趙家應有的補償,對趙家其他子嗣加官進爵,給趙家女兒賜最好的婚事,或者賞賜給他們一麵免死金牌。
可因為晏九黎的冷酷無情,趙長勝死得太冤,且什麼補償都沒得到。
想到這裡,他對晏九黎僅有的那點心疼和愧疚煙消雲散。
他本來是該心疼她的。
可她回來之後攪得皇城腥風血雨,早就敗光了那點功勞。
“皇上。”趙賢妃蹙眉,“臣妾聽說,近日皇後娘娘正在給丞相大人準備壽禮……想來過幾日應該就是裴丞相的壽辰了吧?”
裴丞相壽辰?
晏玄景眉眼一動。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壽辰之日賓客眾多,到時若有人趁亂進去做點什麼,一時之間也不會被人發現。
而這個趁亂做點什麼的人選……
晏玄景眉眼微深,忽然轉頭吩咐:“方懷安,你即刻傳旨,讓趙長澤進宮一趟,就說太後召見。”
“是。”
賢妃詫異:“皇上突然召見長澤為何?”
晏玄景道:“朕有事吩咐他去做。”
趙賢妃沒再多問,而是體貼開口:“皇上最近因為一事,心情總是不太愉快,大臣們心裡多多少少應該都有些不滿,臣妾以為這是收攏文臣的好機會。”
“丞相壽辰,賓客不少,皇上若能派人送去一份名貴壽禮,既能表示對丞相的看重,又能讓前去賀壽的大臣看到皇上對丞相的態度。他們文臣一心,就不會生出其他心思,以後裴丞相必會死心塌地效忠皇上。”
女人的想法總是那麼簡單而又幼稚。
朝堂上的事若真有她說的那麼容易,他還需要費那麼多心思乾什麼?
文臣跟武將不和,不代表文臣和文臣就是一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