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彆了王雅媛，陸承澤馬不停蹄的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直奔林曉父母的工作地點而去。
現在時間緊任務重，沒有時間再給陸承澤慢慢整理思路再趕去下一個地點的時間，他隻能在車上完成思考和總結。
本以為跟王雅媛了解情況之後會有一點頭緒，結果自然是出乎了陸承澤的意料，根本沒有了解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除了知道袁起在失蹤之前還曾跟其他的同學一起出去玩過以外，目前還並沒有看到太多的其他信息。
現在隻能寄希望於林曉的父母能提供點有用的情況了，不然他就得再跑一趟去學校，希望時間還來得及。
林曉的父母兩人隸屬同一公司，雖屬不同部門但卻是同樣的忙，時常加班到深夜才回家。
休假的時間也並不固定，上周的九號他們好不容易周六日連休，卻因為老家親戚辦酒席而不得不回去。
他們當然也征求了林曉的意見，但是林曉比較內向，不愛跟人社交所以不想回去。
再加上林曉始終堅持自己能夠照顧自己，在爸媽加班沒回來的夜晚他也是這麼過來的，所以最終林曉還是留下來守家。
“林曉非常不願意跟你們回老家的這一舉動，在你們看來，算是反常的嗎？”
陸承澤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林曉媽媽，思考著問道。
“不算是反常。”林曉的媽媽李芳搖了搖頭。
“那孩子打小就不愛跟人說話，在學校裡也沒什麼朋友。唉，也怪我跟我老公太忙了。”
“不好意思可能有點冒犯，為什麼您不跟您丈夫試著，換一下工作呢？”
陸承澤挑了挑眉，雖然這樣問有點‘何不食肉糜’的清澈愚蠢感，但是就算隻一個人換一個稍微清閒一點的工作，哪怕錢少些也好過最後形成林曉現在的狀況吧。
“這個道理我們又何嘗不懂呢。”
李芳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
“隻是懂是一回事，真正實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跟我老公，都不是學習的那塊料，我倆在高中畢業之後就出來闖蕩了。”
“當然了，沒能闖出什麼名頭，最後也隻是在工廠裡磨石頭。我跟我老公陳一傑就是在工廠裡認識的。”
“後來我倆尋思湊一起過日子，就結了婚，慢慢就有了曉曉。因為我懷孕，為了曉曉能順利出生，我跟一傑就合計著從工廠離職了。”
工廠的環境確實不太適合備孕，陸承澤點點頭，這點還是合理的。
“離職之後，我倆租下了現在的房子，一傑也借著自己之前在工廠學的技術，來到現在的公司工作。”
“待到曉曉稍微懂事了一點點之後，我就在一傑的引薦之下，也到這家公司來上班。”
“為了給曉曉一個舒適的環境，我跟一傑拚了命的工作，住在有綠化、環境、治安都相對好不少的小區，未來曉曉還要上大學，太多太多的費用了，樣樣都需要錢。”
“也不瞞跟陸先生您說，其實一直以來家裡都沒有存款，光是維持著現在的生活就已經費儘了我們一家所有。”
“我們承擔不起，有人辭了工作重新找的情況，因為一旦我倆有任何一個人沒有了工作，我們現在的生活都繼續不下去。”
“況且，我們現在也已經不年輕了，跟其他人相比沒有競爭力，維持現狀就已經是我們做出最大的努力了。”
“對不起，是我之前的想法太過兒戲了。”
聽了李芳的解釋，陸承澤低下頭誠懇的向她道歉，這下他真成了‘何不食肉糜’的小醜了。
“不怪你小夥子，看你這樣子也還很年輕，會有剛剛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李芳笑著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在意陸承澤剛剛說的話，她看出了陸承澤還很年輕，沒有經營過一個家。
隻是笑容的背後，卻是被生活這個重擔壓得喘不過氣的，深深的疲憊。
“其實，本來曉曉不想跟我們一起回去，我們也打算不去的。隻是那家親戚不巧曾對我們家有恩。”
“我跟一傑最初搬到現在房子的時候差點沒錢付第二個月的房租，是他們家借給我們救急的，所以這次他家辦喜酒，我們才不得不去。”
“沒想到啊，這一去，卻把曉曉弄丟了。”
淚水順著臉龐滑落，李芳似是未有所覺，依舊自顧自的說著。為了生活，這些天她一直在壓抑著自己。
林曉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成了李芳的全部，她的生活她的未來，都跟她的孩子緊緊勾連在一起。
若是林曉真出了什麼事情，或許便是一個家庭徹底的破碎。
可惜，長途巴士沒有晚班。
陸承澤來之前，以治安署行動組乾員的身份打電話去問過，那天去往李芳老家的長途巴士，隻有第二天的早班，沒有當天回赤元的晚班，所以他們才會在那邊留宿一晚。
看著默默流淚的李芳，陸承澤略微有些沉默。
短短的幾個小時裡，他見過了兩位表現完全不一樣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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