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蘊今日回來,神色看著就很不高興。
知音多瞧了兩眼,詢問:“怎麼了這是?”
時蘊道:“我可能要分手了。”
知音詫異了一下,說道:“你終於想明白了?”
時蘊愣了下,說道:“為什麼說想明白這個詞?連你也不看好我們這段感情?”
知音翻了個白眼:“你就問問誰能看好你們兩在一起?藺相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古正邪不兩立,你和他在一起,就已經夠叫人驚訝的了,居然還想著能長遠在一起,這不是做夢是什麼?”
時蘊愣愣看著門外的枯樹凋零,她和藺相認識已經兩年了,但又覺得好像從未和他推心置腹過。
一直以來,他都在回避自己的喜歡,直到後麵她不敢再去招惹他,但漸漸的,他又變了。
明明她都想好了離他遠遠的,藺奕湘卻又時常出現在她跟前,出現在她的生活裡,以一個忠臣的身份,橫梗在她和賀岐之間。
就連藺奕湘的突然告白,都來得猝不及防。
讓人找不到頭緒——藺奕湘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喜歡她什麼?
時蘊一無所知。
她兀自歎息了聲,看來所有人都明白,藺奕湘對她的表白可能隻是一時起意,自始至終當真的人,隻有她一個。
賀岐說得沒錯,與其一錯再錯,倒不如趁早做個了斷的好。
她去溫池沐浴,將大半身子都埋在水中,鑽入水中閉氣了一會,又從另一端冒出頭來。
知音進入此處,站在岸邊說道:“你家藺相來了,在前院等著呢,見不見?不見我就將人轟走。”
時蘊從池水中探出頭來,抹了把臉上的水,將發絲撥弄到腦後,眼神清明了幾分,說道:“見。”
知音眼皮跳了下,低聲罵道:“死性不改。”
時蘊苦笑:“這次可不準說我死性不改,我是去跟他提分手的。”
知音有些意外的看她一眼,說道:“我還以為你們要糾纏到白頭,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放棄了。”
時蘊捧了一捧水,朝著知音潑去,笑道:“我這是及時止損,我才不要將一輩子都花費在一個人身上。”
知音被她潑到了裙擺,嫌棄的退後了兩步,說道:“那你快點,我先去叫他等會。”
等知音離開後,時蘊便又任由自己下沉,隻露出了鼻子和眼睛在外麵,在水下吐了兩個泡泡。
其實也不算是意氣用事,她不是不理智的人,甚至說她是個心大的人,藺奕湘隻是沒幫她說話而已,沒什麼值得生氣的。
她主要在乎的點在於沈啟源。
這人實在是太危險了,就拿今日的事來說,他根本不是開玩笑,就是想要慕雲卿的命。
因為慕雲卿和藺奕湘走得近,擠壓了時蘊在藺奕湘身邊的地位,讓沈啟源感覺到了危機感。
沈啟源如今以為時蘊和他是一條道上的人,自然希望她能得到藺奕湘的信任,至少也是不能讓藺奕湘對她起疑。
如果時蘊和藺奕湘還是保持著這不遠不近的關係,沈啟源勢必還會對慕雲卿下手。
倒不如她直接斷開和藺奕湘的聯係,徹底歸順賀岐,讓沈啟源看到她留在賀岐身邊帶來的價值,他才不會過多去留意藺奕湘和慕雲卿兩人。
眼下和藺奕湘分手,倒成了保全兩人最好的辦法。
至於慕雲卿那邊,誤會就誤會吧,他本是個藏不住事的,要是哪天在沈啟源那邊說漏了嘴才麻煩。
他既然覺得自己佞臣,那她就將佞臣當到底。
至於山長那邊。
時蘊不禁苦笑,自己怕是要讓山長他老人家失望了。
理清了思緒,時蘊才穿上衣衫,隨手撿了根飄帶,將頭發攏在了一起。
悠然自得的來到堂前,又在院中看到藺奕湘時,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藺奕湘似乎有心事,端著茶盞遲遲沒有回過神來,不知在想什麼,低垂著的眉眼裡流露出淡淡的光輝,像是深夜裡烏雲蔽月時候的黯淡微光。
時蘊不禁想,他對自己失望至極,沒準今日來也是在想要如何和她提分手。
她指尖不禁摩挲了兩下,有點後悔藺奕湘剛回來的時候,沒有借機多親幾下,以後怕是都不會再有機會了。
藺奕湘率先注意到了她的到來,倏然站了起來,連手裡端著茶盞都沒注意,茶水儘數倒在了自己身上。
時蘊笑著上前,嘻嘻笑道:“怎麼回事啊?藺相這麼大人了,還能將茶水不小心潑到自己身上,該不會是在刻意引誘我吧?”
藺奕湘將茶盞放到了桌上,拂去衣上的茶葉,聽出了她話中的戲謔意味,語氣有些生疏,讓他覺得有點不自在。
他見時蘊坐下後,才重新坐下,說道:“我剛才想了許多,還是覺得,有些話需要與你說清楚。”
時蘊眼底波光流轉,笑問:“說什麼?說我今日為何和沈世子為何走那麼近?還是說今日那般險境,我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救慕師弟?”
察覺到她話裡帶刺,藺奕湘沉默了片刻,望著她那雙狡黠的眼眸時,第一次有了一種伸手卻抓了個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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