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群獵戶就在平崗集合。
“老二,好家夥,這點兒家底子都帶來了?”
說話的是鎮子裡的獵戶,四裡八鄉打獵的,就屬寧傑家的狗養的最多。彆人家裡孩子多,彆說養狗了,養孩子都困難。
二叔笑嗬嗬的摸了摸大黃的腦袋瓜,說道:“馬上不讓打獵了,那不得把能帶的都帶上?”
“也是,寧小子,有些日子沒見了。”
“嗯呢孫大爺,可不有日子沒見了麼,抽煙。”
“哎呦,大把子煙,這煙好抽啊。”
“嗨,孫大爺你家大業大的還差這個?”
“哈哈哈,你小子會說話。”
寧傑掏出煙散了一圈兒,一圈兒煙散完,幾個年長的獵戶蹲在地上開始畫圈兒。
老孫叼著煙拿著一根木棍,在地上圈了個圈兒。
“前兩天我和我兒子在這碰著那群馬鹿了,大概十五六頭,具體沒數。公鹿挺警覺,有點兒動靜就帶著鹿群跑了,不過應該還在這一圈兒。”
二叔點了點頭,說道:“那這樣,我和我侄子他倆從崗底繞過去,老孫你順著這頭往東推,老李打南邊包,老趙你看著來。”
幾個人沒有意見,圍獵這玩意兒先得盯群,盯住群然後一群人把獵物圈起來,以前都用這種老辦法。
眾人分開,二叔三人帶著狗下了坡,然後從坡底兜著圈子往東走。
進了山門兒,二叔拿著斧子,找了一棵樺樹,砍開一塊兒樹皮。樹皮一打卷兒,二叔折了塊兒鬆枝插在了上麵。
六子一臉不解的問道:“二叔,這是乾啥啊?”
二叔解釋道:“這叫打樹皮,老一輩兒傳下來的規矩。”
“打上樹皮,彆人看到之後就知道這塊兒有人打圍了,要不冒冒失失進來,很容易擦槍走火傷著人。”
六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問道:“那啥,二叔,彆人能懂麼?”
寧傑笑著說道:“山裡人都懂,放心吧。再說了,大冬天的,誰閒的沒事兒進山啊。”
六子接著問道:“二叔,咱們不是得劃圈兒麼,要是圍不住獵物不都跑了?”
二叔臉上露出自信的表情:“咱這幾家獵戶都是好手,隻要被我們盯上的,指定是跑不了。”
“你知道為啥咱們走下麵不?”
六子搖了搖頭,二叔拍了拍護衛在身邊的小黑,說道:“咱家狗多,風都往西邊刮,咱們這屬於頂著風往上走。馬鹿鼻子好使也沒用,這條溝底啊,風都是往西邊吹,所以咱們從底下摸上去最保險。”
“這也就是打馬鹿,要是打黑瞎子啥的,咱們一般都打喂子。”
六子還是第一次聽說“打喂子”這個詞兒。
他好奇的問道:“二叔,打喂子是啥啊?”
二叔點上一根煙,抽了兩口,吐出白白的煙霧。
“打圍子一般都是打黑瞎子老虎豹子啥的,我們會提前打隻鹿或者麅子,然後冬天的時候就放血抹皮毛上,夏天就闊開肚子放上一宿。”
“然後啊,我們找那些吃肉的經常走的地方,把準備好的獵物吊樹上,然後換班兒等著。”
“冬天的時候也就能對付整個豹子,夏天的時候黑瞎子準來,那玩意兒嘴饞,不管臭不臭,越臭它還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