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號清晨,阿信起了個大早,要去趕早班飛機,飛去上海看胡善。
他醒來時,冷青還在睡覺,房間裡溫度不冷不熱,正是一天之中最舒服的時候,冷青還摟著腰腹,一隻腿擱在他身上。
他輕輕拍了拍她:“小青,我要趕飛機去上海,下午我要去看胡善,可能晚上才能回來,你自己一個人記得好好吃飯。”
冷青:“你就去一天,又不是去一個星期。要不要這麼嘮叨。”
阿信吻了吻她額頭:“放手,我再不走趕不上飛機了。”
冷青睜開眼來,抬頭看他,睡眼惺忪:“老公,我想吃上海的蔥油餅,還有蟹黃麵。”
阿信:“好,你把店鋪的地址或者鏈接發給我,我給你打包帶回來。”
冷青親了他一口:“老公最好。”
阿信提前買好了冷記,帶去給胡善,他到陵園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陵墓很乾淨,墓碑前擺了白玫瑰和一塊蛋糕,應該是胡家人一早上來看望過他。
“小善,好久不見了。”
他靜靜地盤腿坐下,開始述說自己近來的狀況。從做手術,到去武漢工作,結婚,現在懷孕……
“我每次覺得我運氣是不是太好了的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你在天上保佑我?”
“肯定是你。隻能是你。”
記憶又回到二十歲那年三人在火車上第一次遇見的畫麵,睡在對麵下鋪的白英看他畫畫,胡善從中鋪探出頭來。
二十出頭的年紀,可以沒有任何煩惱地聊天,儘情去想去的地方。
他已經忘了當時他們聊了什麼,此刻想起來,都是三個人臉上的笑容。
“小善,我要當爸爸了……還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不過小名取好了,叫阿善。等孩子出生了,大一點,我帶她(他)過來看你。”
不遠處,一個捧著白玫瑰的身影朝著胡善墓碑的方向走來。
白英今年沒有穿之前的那身白裙子,戴著墨鏡,一身勁颯的職業女性裝扮,看見阿信也在並不意外。
“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過來了。”她將白玫瑰花束放下。
阿信抬頭看她一眼:“氣色不錯。”
白英目光又掃過阿信無名指上的婚戒,移開了目光,問道:“最近怎麼樣?”
阿信:“挺好,小青懷孕了。”
白英訝然了一瞬,隨即淡淡一笑:“恭喜你啊。”
“謝謝。”
他想起什麼,問道:“你事業怎麼樣了?”
白英:“還行。”
阿信點點頭,看了一眼手機:“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你陪胡善說會兒話吧。”
說罷,微微頷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