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街道上狂歡的人群早已如潮水般退去。
清冷的月光灑在空曠的石板路上,泛出微微的冷光,像是為這寂靜的街道鋪上了一層薄霜。
一片寂靜中,陣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由遠及近,清脆而響亮。
顧晏廷騎著白馬領著一眾親衛在城中的街道上疾馳。
此時,他腦中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趕在嚴殊之前找到她。
這樣想著,他手中的韁繩攥得更緊了。
白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焦急,仰天長嘶一聲,四蹄飛奔,速度更快了。
一行人行至一個路口時,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大將軍有令,全城戒嚴,任何人不得通過。”一個軍士瞧見前麵來了一隊氣勢不凡的人馬,立馬警覺起來,高聲呼喊著上麵下達的命令。
說完,就令兵士們舉起紅纓長槍,組成防禦陣型,防止對方衝擊關卡。
顧晏廷勒住馬,冷眼注視著那名軍士。
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顧晏廷身後的一名隨從見此情形,頓時怒目圓睜,出聲嗬斥:“沒眼力的狗東西,也不看看你眼前之人是誰,晉王的大駕你也敢攔。”
說話間,他手中的長鞭高高揚起,一道淩厲的鞭影從空中劃過,落到了那名軍士身上。
那軍士躲閃不及,被抽中後,又痛又怕,額頭頓時冒出冷汗。
眼下,他處於兩難的境地,大將軍之令不敢不遵,晉王的大駕他也不敢攔。
這時,一位看似官職稍高的官員匆匆趕來,他遠遠就瞧見這緊張的局麵,心中暗叫不好。
待看清是晉王後,忙不迭地小跑上前,對他拱手行禮,滿臉諂媚道:“王爺恕罪,他是新提拔上來的,不知規矩,多有冒犯,還望王爺海涵。”
說著,就急忙轉身,大聲喝令士兵們迅速撤退,將道路讓開。
顧晏廷此刻滿心都是尋人,也無暇與他們計較,雙腿夾緊馬腹,再次打馬疾馳而去。
可是,等他趕到影璃最後一次傳訊所指之處時,卻見那裡已經被嚴殊的人圍得水泄不通。
重重的包圍圈將他和她再次隔絕在兩個空間。
這次,他又遲了一步。
少年拳頭緊握,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被濃鬱的挫敗感籠罩。
而離他不遠的宅院,主人家被粗暴的拍門聲吵醒,屋子裡的燈陸續亮了起來。
一個家仆睡眼惺忪,一邊小跑著上前,一邊抱怨道:“這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他那不耐煩的神情,將被擾了清夢的極度不快展露無遺。
隨著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一條縫,一道黑影猛地躥了進來。
原來是一條體型壯碩的大狼狗,四蹄生風,如離弦之箭般,直撲院內。
那家仆毫無防備,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連連後退,慌亂中一個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男主人迷迷糊糊地從屋內走出,剛要嗬斥這夜半驚擾的無禮之舉,卻猛地瞧見那撲入的大狼狗,驚得瞬間瞪大雙眼,睡意全無。
還未等他從這突如其來的驚愕中緩過神來,一群官兵又湧進了院子。
他們身著盔甲,動作有序,腳步踏在地麵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刹那間,無數火光照亮了原本安靜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