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時衣立刻低下了頭,拿指甲用力掐著自己的手掌心,以免自己忍不住發出聲響來,不是,她還當煙嫋在聖女教是個如何如何的人物呢,結果人家長老連名字都記不起來,這到底有什麼好防她的?!
銀發女人連眉毛都沒皺一下,明顯是早就習慣了寸頭女娃的健忘:“是上一任教主,跟野男人跑了,害得咱們死了一半的人,不得不躲在這地底那個。”
“……”
柳時衣這下掐自己手掌心的力道不自覺更大了一些,小娘,你當年到底都乾了點什麼啊?!
完蛋了,這下是徹底完蛋了。甭說這些長老了,就連柳時衣自己一聽,都覺得自己作為拿著“野男人”武器的煙嫋乾女兒,怎麼不得母債子償半條命出去。
寸頭女娃恍然大悟:“是小麻雀的女兒啊!”女娃從椅子上蹦了下來,柳時衣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湊到了柳時衣跟前,親親熱熱地拉過她的手,個頭雖然才到柳時衣腰間,語氣卻十足像個長輩,“娃娃,怎麼現在才來啊?小麻雀呢?”
柳時衣摸不清現在的狀況,說話少見地有些磕絆:“小、小麻雀是……是指我小娘?”
寸頭女娃點了點頭:“那還能是誰嘛?你這娃兒咋子笨笨的?”
柳時衣看了看銀發女人,又看了看莫姨,兩個人一個是麵無表情,一個則依然是淡然如水的微笑,讓她完全摸不準現在的狀況。
既然猜不透,索性就不猜了。
柳時衣回握住寸頭女娃的手:“小麻雀已經不在了。我為了給她報仇,順著來了瀾州,結果被你們一個護法追著屁股殺,長老,您這不得救一救小麻雀的女兒呢?”
寸頭女娃一愣:“小麻雀……死咯?啷個死的?”
柳時衣便又將那套被莫淩峰這個負心漢惹下的風流債害死的話講了一遍,邊說邊注意著那邊銀發女人的反應,她看得出來,院中這兩個長老中,寸頭女娃對煙嫋很有感情,因此銀發女人的態度才能決定她接下來的命運。
寸頭女娃聽罷,默默鬆開了柳時衣的手,垂下腦袋,看不清表情。
那銀發女人依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緒,隻是直直看著柳時衣的臉,過了片刻,開口問她:“我們原本有四個長老,月明星稀,我是月,你身邊那個是溪,你知道剩下兩個去哪兒了嗎?”
柳時衣一愣,搖了搖頭,她哪能知道這些東西,在此之前,她連聖女教的名字都沒聽說過。
“當年煙嫋為了救那野男人,引來了不少名門正派。為救教眾,溪耗儘了內力,落得個記不得事的毛病。明摔斷了脊梁骨,現在還在屋裡躺著,醒不過來。我被火燒了,所以隻能一直戴著這張假臉皮。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被火燒嗎?”
柳時衣抬頭看向那引發女人的臉,那張臉平整異常,沒有皺紋,連紋理都看不到,像是玉石一般的假物。
她心道不好,往後退了兩步,擋在沈溯前麵,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