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鄭知州會說出這種話,一群人麵麵相覷神色古怪。
外麵的那群百姓不太清楚鄭知州的為人,但知府衙門當職的還能不知道?之前就在擺爛,現在沒準還真打算撂擔子不乾了,
他們一個個臉色煞白,心裡七上八下的,尋思好不容易有了乾勁,又突然不乾了,那他們咋整?真回去等死啊?
“愣著乾嘛?還不趕緊走?難道要本知州轟你們走不成?”鄭知州撩起衣袍往石階上一坐,一副愛乾嘛乾嘛的態度,驚得那群百姓下巴都掉地上了。
尋思不應該再勸勸他們嗎?哪有直接就不管了的,果然是個狗官!
“這……”站他邊上的衙役臉色難看,乾巴巴的詢問:“大人,這不太好吧,蓉城都亂成這樣了,您……”
“關我屁事,又不是我讓蓉城亂的,你們愛乾嘛乾嘛,老子不管了。”他翻了個白眼,兩手一攤,表情認真,不像是開玩笑。
糟了……
眾人神色各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最終沒能招募到願意試藥的人,鄭知州乾笑著衝方筱染聳聳肩,“這不能賴本大人,他們不肯,本大人也沒轍,總不能把他們硬拉來試藥吧,若你這藥一次能成功便好,一旦失敗怕是不好交代。”
這點方筱染自然也懂,所以不能強求,隻是原本有杜鵑在還能讓她試,現在杜鵑又出了事外麵還謠言四起,試藥一事怕沒那麼容易成功。
方筱染眸色清淺的望著鄭知州,忽而說:“你不是父母官嗎?不應該主動獻身?”
“從來沒這回事!再說我也沒生病,好好的一個正常人讓我去試藥你能看出效果?”鄭知州連忙搖頭,他可不是假意不管事,而是真的想放棄,自然不可能讓自己還要去遭受一次試藥帶來的折磨。
當然方筱染壓根也沒指望他,實在不行隻能采取強製手段。
結果這時顧煜清卻突然來到知州府,淡淡的來了句,“我來試藥吧。”
聽到這話,所有人紛紛一臉震驚的看向他。
所有人都不願意做這事,無非是不信任方筱染,怕藥有問題,他一看就沒染病何必來蹚這趟渾水?
彆說鄭知州了,就連方筱染都感到不可思議。
“你,認真的?”
這可不是開玩笑,雖然方筱染對自己很有信心,確定此藥能救人,但每個人身體狀況不同,對藥的吸收程度也不一樣,難保不會存在意外情況。
她之前設想的是,那些人既然已經病重,按理說應當為自己爭取一條生路,即便藥存在諸多可能性,可再怎麼說也是他們現在唯一能選擇的生機。
然而她到底還是小看了人在麵臨生死時的慎重和小心,正因為已經到了絕路,才更加不敢輕易相信人。
何況現在關於方筱染的謠傳到處都是,甚至還有人說她壓根不是為了救人,而是想把他們拿去煉藥。
雖然說法可疑,但無風不起浪,還是把不少人勸退。
剩下一些要麼是行動不便,要麼家人皆已離世,直接放棄了求生的打算。
如此,沒人來倒也正常。
“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顧煜清一臉認真的反問。
確實,他麵容嚴肅,神色淡然,不似在開玩笑。
方筱染不禁皺眉,快步走向顧煜清,在他還未反應過來時便立即扣在他手腕處,他的脈搏很平靜,手腕處皮膚細膩,沒有一處長出膿皰,顯然他並未染病。
“你沒有患病,為何還願意試藥?”方筱染仔細打量著麵前的男子,之前看似和他相處好幾次,實則她完全不了解此人,而眼下她對他似乎又有了新的認識。
顧煜清抬起那雙深邃的眼眸,眯眼淺笑道:“總得有人去做不是嗎?”
“生病的人千千萬,犯不著讓一個尚未染病的人去試藥。”
忽而,顧煜清揚起唇角,身體前傾,朝她靠近幾分,“你在擔心我?”
他們靠的很近,幾乎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熱氣,落在臉上癢癢的,就像一片羽毛輕輕劃過心間,帶著一絲繾綣的溫柔和散漫。
被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注視著,她仿佛無處遁形,所有的思緒昭然若揭,被人看的一清二楚。
她慌亂的彆過頭,與他拉開距離,就算是前世麵對趙錦時,她也從未表現出這樣的情緒。
“沒有,隻是作為醫者關心你的健康而已,這次的疫病來勢洶洶,即便治愈也會對身體造成一定的損傷,怕是難以徹底痊愈。”
這是勸說,也是提醒。
利害關係擺在眼前,怎麼選是他的事。
一旁的鄭知州聽到這話立即瞪大了眼睛,沒好氣的說:“方才你讓我試藥,怎麼沒說還會對身體有損傷呢?本大人看你就是厚此薄彼!”
方筱染當即厲聲道:“是又如何,你是這裡的知州,你不管難道讓彆人去管嗎?”
“那今天起這個知州我不做了,愛誰管誰管去!”
又來了,這人一遇到事就喜歡破罐子破摔,指望他自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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