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休了,又不是死了,關心國家形勢還用誰請?”
……
鄧國梁比張文秀大了整整十歲,去年鄧國梁六十,張文秀五十,倆人一前一後退休。
原來都上班,早上出去,中午在單位吃食堂,晚上才回來。
見麵少,衝突就少,現在倆人整天在家裡,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順眼,忍了一輩子的脾氣,這個時候都不想委屈自己了。
張文秀還好,她把客廳的飯桌鋪上格子布,弄來筆墨在上麵寫字畫畫,一個人自娛自樂。
鄧國梁在旁邊看電視,他喜歡看新聞,看到什麼不如他意的事情,就嘮叨,張文秀不吭聲,他就煩。
“該做飯了吧?”
“還不到點呢。”
張文秀抬頭看看牆上的掛鐘說完,低下頭繼續寫自己的字。
“你說你整天弄這些東西有什麼用,除了浪費紙。”
“……”
張文秀聽到鄧國梁說這,就不理他。
“小資產階級情調。”
鄧國梁小聲嘟囔道。
鄧國梁前邊有過一個老婆,在老家得病死了,後來鄧國梁立功受獎,成了英雄,也成了年輕女孩眼裡最可愛的人。
張文秀就這樣走進了鄧國梁的生活。
張文秀,家境殷實,讀過書,在部隊後勤管著寫寫算算。
鄧國梁從農村當兵出來,不認識幾個字,或許正是張文秀文縐縐的樣子吸引了他,可半輩子過下來,當初的吸引如今卻成了看不上眼的小資產階級情調。
“你爸現在就跟戰爭販子一樣!”
張文秀被鄧國梁嚷得頭疼,她一推飯碗站了起來,拿了一件外套打開門出去了。
“哼!沒理了就跑。”
鄧國梁看著張文秀關上的房門哼了一聲說道。
“……”
鄧震笑笑沒說話,可鄧國梁並不打算放過他。
“你說我說得不對嗎?你媽整天弄那些紙,一張上麵塗幾筆就賣廢紙了,浪不浪費?”
“我媽喜歡,就讓她寫唄。”
“寫字我不反對,要寫你找點舊報紙,在那上麵寫不是一樣嗎?非得弄那些白紙!”
“……”
“還有剛才說的,你們那個廠長,生產什麼不好,生產塑料花,不當吃不當喝,擺在那裡還占地方,你們廠子這麼搞,早晚黃了。”
“現在不都是提倡改革嗎?”
鄧震說道。
“改革也得有譜,我看電視上說,有些塑料廠生產那種洗澡的保溫罩,這就挺好,不用出去,在家就能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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