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璽看向井口雄一郎和西浦一馬:“井口閣下、西浦閣下,實在抱歉,我得趕緊回去處理一下家事,失陪了!”
井口雄一郎道:“張桑,事情要緊,你趕緊回去處理。進貨量就按照咱們剛才商量好的,增加一成,其餘的以後再說。”
西浦一馬也不再咄咄逼人:“張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隻管說,我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張國璽連連道謝,起身走出了包房。
推拉門一關,西浦一馬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井口君,這個張國璽首鼠兩端,對我們已經生了異心,我看咱們該找個更加合適的合作夥伴了。”
井口雄一郎喝了口酒道:“他跟大多數的中國人一樣,根本看不清現在的形勢,這樣的態度也屬於正常。做事情要有耐心,若是事事都能馬到成功,還要你我乾什麼?”
西浦一馬點點頭,何止是中國人看不清形勢,他自己也是迷茫的很。
早就聽說軍部在加緊作戰準備的風聲,但一直沒有見到實質性的行動。
今年年初,帝國陸軍內部“皇道派”青年軍官對政府及軍隊高級成員中的“統製派”對手與反對者進行了刺殺。
在東京的一場白毛大雪中,叛軍襲擊了首相官邸、刺殺內大臣,殺害教育總監、財政大臣,就連天皇的侍從長也在亂軍中受傷,陸軍部、參謀本部也被封鎖。
最終政變遭到撲滅,直接參與者多判死刑,間接相關人物亦非貶即謫,“皇道派”因此在軍中影響力削減,而同時增加了日軍主流派領導人對日政府的政治影響力。….雖然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是“皇道派”發動政變時所積極追求的目標,例如軍部獨裁、國家政權的fx化,在政變失敗後反而得以實現。
這不僅是因為同屬fx派彆的“統製派”牢牢掌握了軍部大權,而且內閣也被以新首相廣田為首的文官fx集團所控製。
統治集團擴張**強烈,但國內還是出現了2萬餘適齡青年逃亡失蹤,以躲避兵役。
5月中旬,日本藉口保護日僑,向華北大量增兵,全按戰時編製,在古北口等處築炮台,在平漢、津浦、北寧、平綏各線駐重兵。
是日,通州日軍已達千餘。
硝煙味越來越濃了,隻是西浦一馬期待的槍炮聲還遲遲沒有到來。
井口雄一郎道:“西浦君,你抓緊時間去溝通聯係貨物的事情,張國璽的事情我安排人去辦。”
西浦一馬連連點頭:“有閣下出馬,這件事肯定就沒有問題了。井口君,最近我找了幾個漂亮的藝伎,年紀都不大,什麼時候您有空,可以到我那裡坐坐。”
西浦一馬在租界內擁有不少產業。
在酒精的作用下,井口雄一郎也沒有了以往的矜持,眸子中淫光一閃,兩人相識哈哈大笑。
“來,西浦君,我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井口君,我敬您!”
……
“再快點!”坐在車車上的張國璽不斷地催促司機,奈何此時時間進入了下午,大街上人漸漸多了起來。
儘管司機不住地摁著喇叭,可汽車的速度仍舊是提不起來。
張國璽滿頭大汗,出事的是他的外宅,宅子裡住著他最心愛的女人和兒子。
早年間,張國璽加入幫派後,全憑著兩個拳頭打天下,但僅憑拳頭未必會有出頭之日。
為了在幫會中取得一席之地,他娶了一個比自己大五歲的女人,全因為這個女人是幫會一名長老的女兒。
但是好景不長,沒等張國璽站穩腳跟,老丈人便撒手西去了。
正所謂人死燈滅,沒有了後台,張國璽在幫會中舉步維艱,後來還是因為在搶地盤的時候表現突出,才入得上一代幫主的法眼,一步步到了現在的三當家的位置。
他和那位原配夫人原本就沒什麼感情,老丈人去世之後就更加冷落人家了。
不過,張國璽還算是要麵子,起碼原配的名分還給人家保留著,每月的月例錢也不曾虧待了她。
隻是,沒有了束縛,張國璽不僅僅在外麵花天酒地,還養起了外室。
現在這個外室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原本是個戲班子的擔角兒,人長得漂亮,身段又好,一來二去的被張國璽看上了,直接接到了宅子裡。
不久後,女人給他生了個又白又胖的兒子。中年得子,把張國璽高興壞了。
到了外宅,張國璽推開門就下了車,負責保護母子二人的手下疤瘌眼早就在門後候著了。
“三爺,您回來了?都是小的無……”
“啪!”張國璽還沒等他說完,就扇了一耳光。
疤瘌眼捂著火辣辣半邊臉,一句話都不敢說,保護小夫人和小少爺不力,是他的失職。
“人呢?”張國璽怒氣衝衝的邁步進門,院子裡站了不少他的手下,此時一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兒也不敢出一下。
“三爺,您可得為我們娘倆做主啊,我看他們是想要我們娘倆的命……”張國璽剛走進了房中,一個穿著白色旗袍的女人就撲了過來,在他懷裡哭得是梨花帶雨。
被女人這麼一哭,張國璽先是骨頭都酥了,隨後胸中的怒氣簡直要破胸而出。
好不容易安慰好了女人,才邁步上樓,直接來到了事發地點,也就是二樓的臥室。
潔白的床單上,一大片斑駁的猩紅血漬,床上還有一隻被割斷脖子的大公雞。
公雞的旁邊,有一張白紙,上麵用雞血寫著六個大字——
“人在做,天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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