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罕見的好天氣。
晴空萬裡,風輕浪緩。
那位嚴苛慳吝的猶太商人死去後。
船長和海員們不再需要再故作忙碌地做樣子,袒露出潮濕粘膩的皮膚,悠閒地站在甲板上曬太陽。
桅杆上懸掛著各式各樣的換洗衣物。
乘客們也在甲板上三三兩兩聊著天,沒人願意繼續窩在憋悶的船艙裡。
這兩天,船上的氣氛一直很尷尬。
有幾個乘客乾脆直接在克裡特島下了船,打算轉乘其它船隻去聖地,以逃離這種窘境。
海妖之夜,洛薩看到了許多不堪入目的場景,乘客們,水手們,不分男女,摟抱在一團...而在公教教義中,無論是通殲還是同性戀,都是罪孽。
“等到了聖地,一切罪惡都將消弭。”
貝克特神父對人們如是說道。
那晚,他在海妖的歌聲作用下,跟一名男性水手在船艙裡翻滾許久。
耶穌肯定不認為人們抵達聖地,就罪孽全消了,但神父還是這樣說了。
正如耶穌不會認為殺死異教徒無罪,反而是通往天國之路,但教宗陛下還是這麼說了。
水手們對這些看得要格外通透,常年在海上奔波的他們,信仰並不虔誠。
在海嘯,海盜,風暴到來之時,他們甚至會向異教的海神波塞冬祈禱。
而在狹窄宛如與世隔絕的船隻上,基情雖說不是司空見慣,也絕非什麼難以想象的事情。
海妖的屍體據說能榨取出堪比龍涎香的,具備催情作用的名貴香料,但洛薩放棄了切開她們屍體取香的做法。
對類人生物進行宛如豬羊般的宰割,他暫時還做不出這種事。
…
距離他們駛離克裡特島已經過去整整兩天的時間了。
他們期間經過了塞浦路斯島,但沒在那裡多作逗留,隻是又補充了一波淡水便駛離了。
那裡曾是東帝國的核心領土,於東帝國的攝政女皇加冕之後,便趁機獨立,擁有著一支不俗的海上力量。
經過塞浦路斯以後,他們距離聖地已經很近了,時不時能隱約看到遠方,那條一片昏黃的海岸線。
這裡的船隻也變得密集了許多。
載滿來自東方的香料和絲綢的商船;載著零散十字軍的客船;以及海盜們配備了諸多大槳,在船首安裝有弩炮,來去如風的劃槳戰船...經常能看到海麵上漂浮著散架的破碎船板和木桶。
那是被劫掠,摧毀的商船,以及被海軍們擊毀的海盜船殘骸。
“快看!”
水手們突然激動了起來。
有人歡呼道:“是我們的船!”
在遙遠的海平麵上,一支規模龐大的艦隊逐漸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體型較小的護衛艦,龐大的主力艦,槳帆船...
它們巨大的黑色帆麵上,印有一個個白色十字徽記。
一張張帆迎風鼓脹,帶來強大的動力,推動那一艘艘大艦在海麵上橫行。
“那是...醫院騎士團的艦隊!”
洛薩立刻吩咐道:“懸掛十字軍旗,彆讓我們的基督兄弟誤會我們的身份!”
貝克特神父與有榮焉道:“醫院騎士團在聖地,擁有著一支規模龐大的海上力量,他們時常出海巡邏,保護商路與海上朝聖者們的安全。”
這就是現如今騎士團的力量。
不是王國,卻勝似王國。
洛薩斜睨了他一眼,看得他有些心虛。
這幾天,貝克特神父明顯消停了不少,這個老家夥的**,使他在船上的顏麵大跌,生怕洛薩會將此事傳出去,變得患得患失了起來。
...
柯克船抵達賈法城外的港口時,恰巧是正午時分,光線最毒。
這裡的地貌風化嚴重,到處都是荒漠和戈壁灘,隱隱還能看到幾座侵蝕嚴重的塔樓式建築,聳立於空曠無際的戈壁灘上。
芙琳吉拉慵懶的聲音響起:“大人,太陽好曬,曬得我快要死掉了。”
洛薩倍感無奈:“彆裝了,你隻是透支了一次精神力,睡了兩天早就沒事了,你堂堂吸血鬼王族哪那麼脆弱?”
“就是吸血鬼才怕太陽嘛!”
般若依舊安安靜靜跟在洛薩身旁,像是他的影子一樣。
平時儘量減小自己的存在感,但關鍵時刻,又總是能令人安心。
“漢斯,打起我的燕尾旗!”
洛薩命令道:“自今日起,我們恐怕得跟很多貴族打交道,由你暫任紋章官一職。”
漢斯麵露難色:“抱歉大人,雖然我很榮幸接受此職,但我在紋章學上的學識有限,恐怕不能稱職。”
洛薩搖頭道:“不稱職也得有。而且,你在紋章學上的知識,本就已經勝過絕大多數騎士了。”
萊恩叮囑著麾下的領民,高聲道:“都挺直腰杆,記住這幾天我和莫德爾軍士教給你們的東西,彆丟了大人的臉麵!”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