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燦爛的陽光照進屋裡的，還有顧瀾溪恢複的理智，黑夜會助長感性，情緒崩潰給了顧瀾溪從未有過的勇氣。
可是當清晨到來，冷靜下來的顧瀾溪感受到了遲來的羞澀，身後是溫熱而柔軟的身軀，赤裸的肌膚緊緊貼著，睫毛輕輕顫了顫，一時間無法鼓起勇氣睜開眼睛。
“還不醒麼？”
可是她欲蓋彌彰的動作又如何瞞過智計無雙的長公主，對方說話時故意湊近她的耳垂，呼吸間氣息儘數噴灑在她的耳邊。
看著顧瀾溪嬌嫩的臉頰慢慢染上了粉，晉陽不禁愉悅地低聲笑了起來。
“昨夜主動的可是夫人，如今這般可不是顧家主的風格。”
顧瀾溪在她的揶揄下終於緩緩睜開眼睛，但是眼神卻還始終不敢與她對視。
有些事情，昨夜糊裡糊塗便發生了。
可是不該這樣糊塗下去，晉陽是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更何況是在感情方麵。
想到這裡，晉陽再次開口時語氣帶著足夠的認真：“瀾溪……”
顧瀾溪太明白她這樣的語氣，猜到她要說些什麼，當即抬眸緊緊凝視著她的臉，抬手擋住了她的唇，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搶先用同樣嚴肅而認真的語氣道：“昨夜之事，乃是你情我願，我亦沒有後悔。”
“我知道，我都知道。”晉陽抓住她瑩白而嫩滑的藕臂。
“我也想讓你知道，我昨夜並不是因著憐惜你，而是情難自禁。”晉陽一眼看透她眼底的不安。
感情方麵主動的一方總是敏感而不安的。
“你我的身份之間好似隔著天塹，我一直讓自己不要奢望。”顧瀾溪眼眸低垂，聲音亦輕得恍若飄落的羽毛。
晉陽那般尊貴，那麼美好，即便她們麵對麵坐著，她亦覺得她遙遠地如同夜空耀眼的星辰，如同鏡花水月般永遠不可觸摸。
她是驚才絕豔的長公主殿下，文能安邦，武可定國；而她隻是低賤的商人之女，她能短暫地在身份上擁有她，已經足夠幸運。
她從未想過能夠真正擁有眼前這個人。
“我昨夜說的隻一刻的歡愉也好，那句話是是真心實意的。當你在我身旁的時候，我能儘情地享受這相守的時光。若日後……”顧瀾溪說到這裡時，鼻尖已帶了酸澀：“我亦不會糾纏你。”
長公主的婚事由不得她自己的心意，更何況是這樣驚世駭俗的感情，她是見不得光的。
顧瀾溪無比清醒地知道這一點。
“傻!”晉陽儘量扯了扯嘴角，讓自己能笑著說出這話：“你也太過小瞧我了。”
說話間還將顧瀾溪緊緊擁進懷裡。
她從不知曉對方竟然將自己放得這般低，仿佛低到了塵埃裡。
“我此前逃避你，隻是不想將你牽扯進來。你也看到了，我的處境異常凶險。可如今你既已是我的，那我便不會委屈你，我從不是始亂終棄的那種負心人。”
顧瀾溪染上淚珠的睫毛輕輕掃過晉陽精致的下巴，帶著幾分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