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任務也非比尋常。”國母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而且,這也與歌沉國有關。”
“因為是盟國?因為兩個神仙關係好?”
“的確如此。這第三個任務,原本是讓你們找一把失落的古琴……”
“啊。”柳聲寒短暫地驚呼一聲。
另外三人都看向她,意思寫在臉上:怎麼了,你知道?
柳聲寒點了點頭,誠實地說:“我的確聽過——另一位六道無常告訴我的,是朽月君。如果真是這個任務落到我們頭上,說來……還有些麻煩。”
“怎麼個麻煩法兒?”君傲顏不解,“很難找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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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琴……確實很有說法。教主大人讓你們去尋,一方麵是擺明了不讓你們完成;另一方麵,就算你們做到了,他與歌神也能得到好處。那把琴,傳說是死人打的。”
“死人?”
於是國母與柳聲寒便你一句,我一句,一點點將琴的傳言拚湊了出來。琴是一把古琴,五根弦,但它與一般的古琴不一樣。一般的古琴,就是這字麵兒的意思,“古時候的琴”。這琴嚴格來說,卻是在這一代出現的。具體什麼年歲,精確到前多少年,也說不清楚。短則幾十年,多則上百年,但不論如何也算不上“古”這個稱號。而這把琴古就古在它的木頭上——木頭是上好的楠木,金絲楠木,而且是七八百年的老木頭。此木水不能浸,蟻不能穴,其色淺橙黃中透著灰,木性溫潤細膩,紋理淡雅文靜,
在陽光下能閃著淡淡的金光,如雲霞,如玉帛,美得攝人心魄。
它是棺木。
這棺材原本躺在墓穴中,主人應當是個樂師,也可能是愛樂之人。因為在棺材裡擺放了十三枚母貝製品,散發著細膩美麗的光澤。有懂行的人說,這是琴徽。十三枚琴徽自古以來就象征著十二月的說法,剩的一枚代表閏月。而關於這屍體的身份,實在是眾說紛紜,沒有一個確切的定論。因為它很特彆,沒有墓碑,也沒有其他能表明身份的陪葬。更特彆的是,她是個女人。不過或許也正是因為她是個女人,那時候的人們才覺得她應當無名無姓,不配多麼風風光光的大葬一場,而且墓裡也沒有任何機關。
其實她是有很多陪葬的,但在那些東西重見天日的一刻,忽然全部在眾目睽睽之下化作了塵灰,隨風飄散,掘開墓穴的人們瘋狂地衝上去抱住它們,最終隻攬得一抔塵土。這事並不新鮮,許多常年深埋地下與世隔絕的墓穴,在暴露在大量新鮮空氣裡時,都會消散而逝。何況挖到它本身就是個巧合,是一群人在開礦罷了,根本沒想到會有這出,自然毫無準備。
最終剩下的也隻有這口大棺材了。有了陪葬品的經驗,開棺就多了許多準備。她的屍體在這樣的棺木裡保存完好,看得出,她死的時候應該很年輕。但沒有任何人能判斷出她是怎麼死的。外傷找不到創口,內傷查不出毒藥,可是在棺材蓋底部卻沾著暗紅發褐的痕跡。那會是血嗎?怎麼會在上麵?是棺材主人的血嗎?可她分明沒有傷口才對呀。
這個無名的女屍就在這兒放著,也沒有人怎麼樣。可朝廷還沒派人來,就在開棺的第七天,令人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棺材蓋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古琴。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姑娘的屍體也不見了。有兩位礦工說,他們確信這把琴就是這個棺木製成的,因為那棺木原本有無色漆,由於木質在冷熱伸縮下出現了斷紋,像古琴罕見的梅花斷似的。而這把成型的古琴上,有著一模一樣的梅花斷。可這琴上了新的鹿角霜胎,安了母貝的琴徽,鑲了玉石的琴軫,還拉好了五根蠶絲琴弦。現在的琴,已經是七根弦了,而且“七”了也有二三百年。估計是按照姑娘所生年代裝的。
這屍體怎能不翼而飛呢?這棺材板這麼就搖身一變,一夜間就變成了一把成琴?
那時墓穴邊上也沒有守著人,最晚到的和最早來的,都說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也沒有見到任何陌生的腳印。屍體人間蒸發,連灰都沒留下。造的這把琴,也沒有一點點餘料散落在墓穴內
。若不是當事人堅稱這絕對就是那棺材板,上麵還有礦鎬刮花的一點不起眼的痕跡,人們簡直都要懷疑是有人拿造好的琴偷梁換柱。可就算是造好的琴,又怎麼能悄無聲息地放進來呢?且不說屍體和原來的板子怎麼運走,光是預估會有人何時挖到這處墓穴,對本國最好的風水師、陰陽師和算命先生而言,都是難如登天的事。何況根本沒人知道這裡有棺材。
這女屍的去向和古琴的來路,都是玄之又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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