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沉默之後,文豫章厲聲道:“混賬!”
“趙思禮想造反?!”“他調了多少兵馬?”
文豫章麵色漸漸變的凝重,他自然認為是文伯祺事情敗露,所以五軍都督府指揮僉事調兵過去了。
要知道,這三十多武將,都是百戰老兵,是當年跟著文豫章一起打仗,見慣了生死的兄弟!
他們三十多人的戰鬥力可不弱,若非調兵過去,怎能讓這三十餘人皆都被屠?
如果對方私自調兵,那這事就有斡旋的餘地了。
私自調兵可是大事,朝大了說,有謀逆之嫌,隻要抓住趙思禮這個把柄,這件事應當鬨不大。
心念百轉之間,文豫章已經想好了解決的對策。
然而下一刻。“老,老爺。”
管事顫抖的道:“不,不是,對方沒有調兵,都……都是一個白衣少年做的,他……他很強!咱家三十多名護衛,在他刀下皆成亡魂了。”
嘶!
文豫章身子一顫,麵色頓時驚變:“什麼?!”
“一人所為?!”
一敵三十,將三十名親密無間,配合作戰的戰場老兵全都解決了?
這怎麼聽,怎麼有些天方夜譚的味道
對方要強到什麼地步,才能有如此武技和身手。
“不好!”
文豫章麵色大變,慘白如紙:“伯祺如何?”
管事道:“還不知道,老,老爺,您快過去!”
“廢物!”
文豫章破口大罵:“將府上護衛全部帶上,刀戟都配備上,快隨老夫過去!”
上元夜,本該一夜魚龍舞。
而文府,卻亂做一團,刀劍入鞘聲,不絕於耳。
文豫章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預感到今晚可能要出事。
他急急朝府外走去!
一列列深嚴的護衛,混身帶著殺伐,緊緊跟著文豫章朝前方黑暗中走去。
文府大門前。
徐膺緒背著手,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今天這事,他不能出麵,所以他隻能草草通知了文府的管事。
他自己都不確定,那朱雄英會鬨出多大的動靜!
想起朱雄英,徐膺緒麵頰狠狠抽了抽。
這個小子,能讓廖家兄弟左右護衛,還能讓廖家兄弟稱呼其為少爺。
徐膺緒思緒愈加開始複雜起來,他還是小瞧了朱雄英。
一次兩次三次,每一次,他對朱雄英的看法都在改變。
這……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物啊!
徐膺緒不在多想,急促跟上文豫章。
黑暗巷道的府邸內,四周已經燃起了燈火,將院落內照耀的如同白晝。
跪在地上的文伯祺,那臉上的毛孔似乎都在顫抖著。
他一顆心,已經高懸到了嗓子眼。
方才還是不可一世的嘴臉,可當幾個呼吸之後,當看到地上橫屍遍布的家將屍體之後,當看到那汨汨如江河的殷紅鮮血之後,他顫抖的跪下了。
因為眼前這白衣被血染紅袍的少年,正麵無表情的持刀朝自己一步一步推進。
“兄……兄弟,有事好商量,這次是我不對。”
文伯祺跪地叩首,眼淚已經被嚇出來,背後被冷汗打濕。
尋日裡他囂張跋扈,不可一世,可那不過因為他有個好爹,僅此而已。
當一切光環被褪去,他其實和廢物沒任何區彆。
他軟弱、脆弱、弱小,他不過是在老爹的光環下長成的一個惡人。
徐輝祖和徐增壽,在後麵不遠處看著這一幕,臉上帶著鄙視和恨鐵不成鋼!
這種人,和鐵廢物有什麼區彆!
眼看局勢不對,徐輝祖大聲呼喝:“你,住手!”
“將其交給三法司處理!即便他惡貫滿盈,你也沒權力料理他!”
朱雄英頓了頓,回首看了一眼徐輝祖,眼中冷漠和鄙視一覽無餘。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人物。”
朱雄英淡淡的開口:“你掌了中山王府十幾年,徐達死後,將徐家交給你,我以為你能撐起來。”
朱雄英搖搖頭,臉上皆是失望:“如果善而不分,是非不分,即便你還能安穩活下去,但卻已經低人一等。”
言畢,朱懷又看著愣在原地的徐增壽:“你呢?你真當以為你高人一等,你的是非觀,你的價值觀,你的那點偽裝出權貴的姿態,和他又有什麼區彆?”
此時的朱雄英,宛如俯瞰天下眾生的殺神,在俯視著腳下的螻蟻!
“中山王府……螻蟻!”
朱雄英不在多說,淡漠轉頭,走到文伯祺麵前,想了想,高高舉刀。
“住手!”
呼啦啦!
一群家將手持刀劍,將這裡團團圍住!
文豫章背著手,蒼老的出現在朱懷身後。
“你想想後果!”
文豫章高聲大喝。
文伯祺見到自家爹陡然出現,剛才軟弱一麵瞬間變成怨毒。
他嗬嗬站了起來,“你是誰?到底是誰?不管是誰,他是我爹,他是兵部侍郎。”
“我不妨給你分析一下今天的局勢。”
“你持刀殺了開國功臣的家將,殺了無數戰功累累的軍兵。”
“你這是謀反。”
“你在汙蔑兵部侍郎兒子的名譽,進了官衙,你得先吃三十板子,嗯,倘使你真的撐過去,我在和你說說罷。”
“自那之後,三法司會調查,然後查出來其實我是清白的,我和旁人都是男歡女愛的。”
“而你,我想會死在詔獄裡。而你死後,你身旁的小娘子呢?嘖嘖嘖,我會玩夠了她……哈哈哈!”
“你看,這個社會,其實就是這麼無情。”
“你想當個正義使者,可你配嗎?”
朱雄英嗯了一聲,揮刀,乾脆利索,瞬間將文伯祺一支耳朵削落!
文伯祺愣了愣,隨後啊啊啊大叫!“你,你,你!”
“操啊!”
“爹,爹救我!”
文豫章見到這血腥一幕,牙齜目裂!“爾大膽!”
朱雄英淡淡回頭,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文豫章,然後再次回首看著文伯祺。
“你還想說什麼嗎?”
文伯祺哆嗦著,指著朱雄英。
唰!
又是一刀落下,文伯祺手指再次被削落在地。
“還要說什麼嗎?”
朱雄英言語依舊平靜。
“啊!啊啊!”
“你媽的!”
“啊操!!!”
文伯祺嘶力慘呼,眼珠都要凸出,恐懼的等著朱朱雄英,他從沒見過這種魔鬼!從來沒有!
耳朵,手指,都在流血,劇烈的疼痛,疼的他都快要窒息。
“不,不,放了我……我,我錯了。”
文伯祺嚇的眼淚直流,牙齒打顫,嘴唇顫抖不已。
“小子!你踏馬找死!”文豫章高喝。
朱雄英想了想,回頭看著文豫章,“等我殺了他,再聽你講道理。”
“不!!”
文豫章還沒開口,朱雄英已經揮刀轉身,一刀落下,乾淨利索,文伯祺身首分離!
頓時,
鴉雀無聲!
一片寂靜!
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