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要是實在囊中羞澀,就彆跑來打這些玩意兒的主意了。八個億?如果回憶之卵真的存在和它成對設計、或者它本身就指引了最後一顆蛋藏身的地方,彆說八個億了,翻個倍都打不住。你要是現在就退縮了,我勸你早點死心。”
浦思青蘭垂落下去的手掌蜷縮了一下,忍不住瞪了一下眼睛。
她的右眼血絲還未徹底消散,眼白被血管充斥成了另一種色澤,現在這麼冷淡地瞪眼時,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味道在裡頭。
即便是乾將一這個老江湖,冷不丁被她這麼一瞪,都本能地想要後退半步。
幸好,浦思青蘭很快控製住了情緒,收回了目光,裝作被他的話語所觸怒,不悅地高高抬起下巴,朝著艙內的方向走去了。
目睹完全過程的唐澤幾人默默注視著她重重踩著步子,直直走回船艙。
“大家都說,你是直覺很強的人,看見這一幕,感覺怎麼樣?”等到浦思青蘭的身影徹底看不見了,唐澤轉過頭詢問服部平次。
浦思青蘭在這個旅途上數次動殺心、動殺手的本質目的,就是她沒藏嚴實,暴露了。
浦思青蘭是個專業的殺手沒錯,但又不是什麼專業的特工。
她多年來的“工作經曆”讓她較為擅長偽裝,不管是外國人的身份,還是更多的細節,她都有努力在去掩藏,以外行人的角度,她做的足夠好了。
但有些東西,得不到係統的訓練,缺乏高壓的環境磨礪,就是容易出紕漏的。
尤其是史考賓成為殺手的原始目的,雖然不完全是“享樂”,但本質上也是出於自私自利的利己性,包括儀式感和使命感的部分,也是服務於自身**的。
這麼一個人,行事風格必然很難藏得住細節,也不可能為了偽裝就拋棄掉所有個人的享樂和**,包括她隨身攜帶的拉斯普京的照片,包括她克製不住的對珍寶的渴望……
而大部分時候,她麵對這些紕漏,唯一的選擇就是殺。
隻要發現的人被乾掉了,那就約等於沒有暴露,史考賓就是靠著這種凶性流竄至今沒有落網的。
一旦偵探們認真去注意她的細節,發現她的端倪是遲早的事情。
“這個女人問題很大。”服部平次沉聲說。
“首先,她絕對不是中國人。”柯南用一種萬分篤定的口吻表示,“她看上去甚至不太像亞洲人。雖然我不認識什麼中國人,但她也太不像了。”
“雖然會說中文,說的也像模像樣的,但她談起中國的口氣太不像在描述自己的故鄉了。”服部平次補充道。
“鈴木家的美術館不是隻有來自沙皇俄國的東西,來自世界各地的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可她對那些東西毫無反應。”
“是啊,不管怎麼想,假如不是為了炒作價值之後在二級市場再次轉手,一個中國人到底為什麼要關心俄國的東西?”
“嗯,她漢字寫的也沒唐澤好的樣子。”
“確實。剛剛的反應也不對勁。你看見她那個眼神了嗎?”
“身為偵探,似乎不應該這麼武斷,不過我得說,那是屬於罪犯的眼神……”
有了唐澤開頭,兩個人越說越順,你一言我一語的,眼看著就快要給浦思青蘭直接定罪了。
“咳咳……”
他們這邊談興正濃的時候,一道稍顯刻意的咳嗽聲打斷了兩人過分熱烈的討論。
他們同時回過頭,正看見了拿著懷表在那對時間的白馬探的臉。
“抓緊一點時間吧,讓我們直說好了。”白馬探合上表蓋,直截了當地表示,“她可能就是史考賓。你們兩個覺得呢?”
甲板上的偵探們正討論到故事**的時候,幾個戴著口罩,做工作人員打扮的人在客艙裡走動著,完全融入了正在收拾整理餐廳、準備晚飯的人群當中。
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桌上的照片,萩原研二等到鬆田陣平從洗手間退出來,比了個OK的手勢之後,才跟著他一起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客房,合上了身後的門。
“這就是改心的力量啊。”
一直到離開了走廊,隻剩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萩原研二才稍微調節了一下帽簷,露出了雙眼。
鬆田陣平調節著耳機,聽著那頭寒川龍就著自己過去的拍攝經曆侃侃而談,坐在毛利父女中間聊天的聲音,點了點頭。
“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對吧?我一開始也很難想象居然還有這種程度的力量。”
“說是換了一個人,好像也不至於。”萩原研二脫下臉上的口罩,感慨道,“聽他的意思,他隻是放下了被名利誘惑的**,重新找回了一開始從事這一行的心。不算是壞事。不過,這麼多年來經營的收藏品事業就這麼因為我們一個夜晚的努力全部付之一炬了……想想,有點可怕啊。”
“怎麼,你是覺得,不管好的壞的,那畢竟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
“嗯……”
鬆田陣平抬起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一開始的他擁有過類似的疑慮,但看著唐澤走到現在,他已經幾乎沒有這種疑問了。
“假如沒有經過改心的話,他一定會炫耀隨身攜帶的那個寶貝,然後說不定就被史考賓盯上,成為下一個槍下亡魂……我們拿走了他的**,他撿回了一條命,不是嗎?唐澤從不做讓人虧本的買賣,這一點你大可放心。”(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