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語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柔。
蔣阮像是沒聽到一樣。
她站著沒動,臉始終低垂著,手指緊緊攥著袖口。
周倦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
但是想到那年她與謝意傾見麵後,哭了很久,他猜測,蔣阮應該又在哭。
想了想。
再次柔聲道,“阮阮,你放心,無論怎樣,我都會想辦法讓她同意的。”
說完,他便伸出手,試探著去拉蔣阮。
哪知道,還沒觸碰到她。
她就往後退了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周倦眉頭輕輕蹙了蹙。
他的手再次伸過去,但是蔣阮卻繼續往後退幾步。
聲音同時響起了,“周倦,婚可以暫時不離,孩子可以放在周家養,但是我們之間就沒必要再虛情假意,就像你說的,維持表麵和平就好。”
這話落入到周倦的耳朵裡,讓他鬆了一口氣。
因為蔣阮同意不離婚了,也間接同意將夏清肚子裡的孩子養在身邊。
隻是這口氣還沒鬆多久,他的胸腔裡就湧上一股莫名其妙的不舒服的感覺。
對於蔣阮的妥協,他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
矛盾縈繞在他的心扉。
“阮阮,夏清她並沒有多大的野心,你完全可以放心,無論怎樣,她都不會威脅到你。”周倦嗓音輕柔,像是保證那樣說道。
哪怕對麵前的人已經失去任何想法。
但是在聽到他說出維護第三者的話語時,蔣阮的心依不受控地感到難受。
她不停告訴自己,等時間長了,自然會好的。
沒有歇斯底裡,沒有痛哭流涕。
她隻是維持淡漠。
所以,周倦話落幾秒,她便冷靜道,“夏清是什麼人這種話,以後用不著跟我說,我沒興趣知道。”
關於那個“沒野心”的人發視頻過來挑釁一事,蔣阮並不準備說出來。
那是周倦個人的事情,他不清楚夏清真正的為人也好,他清楚但是卻選擇縱容她也罷,都與她無關。
“阮阮...”
“好了,沒什麼重要事情那我先回去了...”
兩人同時開口。
蔣阮說完便朝門口走去,看都沒看周倦一眼。
周倦跟過去。
繼續說,“你住在哪裡,我送你。”
蔣阮是打車過來的。
鬆江彆墅不好打車,縱使打到了,估計也得等不少時間。
她一時忘了這茬。
天已經黑了,氣溫也低,她真沒必要為難自己。
蔣阮沒拒絕。
最後上了周倦的車。
酒店就暫住一天,讓他知道在哪裡也無所謂。
周倦啟動車子沒多久,額頭上就沁出汗水。
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蔣阮一直看著車窗外,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全程,兩人都沒說話。
到了酒店門口,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周倦的手不受控製顫抖了起來。
而他額前的頭發已經汗濕了。
蔣阮轉頭去看他,這才發現異常。
“阮阮...”
周倦艱難喊了她一聲,人就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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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病房。
蔣阮站在床邊。
周倦趴在床上,背上的傷口觸目驚心的。
護士正在給他上藥。
“炎症很嚴重,注意不要碰到水,也不要平躺...病人操勞過度,加上受傷,才會暈倒,不用著急,休息好了,他就會醒。”
上完藥,護士跟蔣阮交代道,同時也把周倦的情況同她說了一下。
聞言。
她點頭嗯了聲。
周倦是在下半夜的時候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