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坐在床邊的蔣阮,有些意外。
“阮阮...你沒回去...”下意識脫口而出。
蔣阮目光落在他略顯疲憊蒼白的臉上。
停留幾秒,才回答,“珍姨明天早上會過來照顧你。”
珍姨是周家的傭人。
一直以來,周倦都指定要她照顧的。
其他人,他不習慣也不要。
說完話,蔣阮就站了起來,“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情你找護士就行。”
她剛轉身。
手腕就被握住。
“阮阮,不要走好不好?”
這個舉動,周倦幾乎是下意識做出來的。
換了以前,不用蔣阮自己開口,他都會趕她早點回家。
可是這會兒,看著完全換了一個人的她,周倦心裡又特彆不舒服。
同時,也在內心裡希望,她能像原先那樣,對自己關懷備至,噓寒問暖。
蔣阮的手掙脫了下。
但是周倦握得太緊,她根本沒辦法抽回。
正當她準備開口的時候。
門口處傳來動靜。
“扣-扣-”兩聲響起。
兩人抬眸看過去。
就見到站在門口的祁焰。
他嘴角噙著笑,不緊不慢放下敲門的手。
視線落在他們兩人相握著的手上。
挑眉,用玩味的口吻道,“抱歉,來得不是時候。”
雖這麼說,但是卻他邁開步伐往裡走。
周倦眼眸深了深,問,“大哥怎麼過來了?”
祁焰,“我媽說你住院,很擔心,她頭疾犯了,自己過不來,就讓我來。”
停頓了下後,他兀自笑了笑,又道,“急得不得了,非要我立馬過來。”
周倦溫淡一笑,說,“文姨就是這樣,你跟她說沒事就好,省得又擔心,我明天出院,有阮阮跟安修兩人就行,也讓其他人不用過來。”
話落,他緊了緊蔣阮的手,同她道,“阮阮,扶我起來。”
此時,祁焰已經走到床邊,站在床尾。
他目光慵懶,不著痕跡瞥了蔣阮一眼。
正好瞧見她一閃而過擰了擰眉。
蔣阮猶豫幾秒,最後還是俯下去扶他。
借著她的力氣,周倦坐了起來。
祁焰見狀,說,“不用特意坐起來,我回去了,話會幫你傳達的,今晚是弟妹在這裡守著吧?”
周倦聽到這話,側眸看了看蔣阮,然後才回答道,“阮阮想留下來,我不想她太辛苦,所以讓她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再過來。”
這話一落。
祁焰哦了聲,說,“我媽經常誇弟妹賢良淑德,大度,脾氣好,是位難難得的好妻子,看來,一點都不誇張。”
周倦的薄唇微不可見沉了沉,眼眸裡的笑意也斂了起來。
不過均是一閃而過。
很快。
他便帶著笑說,“大哥,阮阮容易害羞,以後這種打趣的話還是不要當著她的麵說,雖然文姨的形容一點都沒錯。”
蔣阮始終安靜,不發一言。
但是在聽到周倦虛偽的話時,還是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還有祁焰。
明明知道他們兩人要離婚了,還非得說出那樣的話。
不是故意的是什麼?
所以,這兩個男人就是把她當作唇槍舌戰的橋梁。
都不是好東西。
蔣阮想到這裡,趁著周倦一個沒注意,猛地把手從他那裡抽出來。
說出從祁焰進門來的第一句話,“你有事叫護士,我先回去了。”
說完,不等周倦回答,她便轉身,徑直往門口走去。
完全不給他一點麵子。
周倦的手垂在空中,停留一瞬才緩緩放下去。
他的心中湧起一股無名怒火。
不過那張溫潤的臉卻一如既往。
這時,祁焰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幫你把人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