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過些年,等他慢慢長大以後,就能體會出,其中含義。
就在言慶以為,這場經筵將落下帷幕。
突然聽到場下有人高聲喊喝道:“且慢,在下心中尚有疑問,希望能向七位院長求教一二。”
原本都準備散去的人們,一下子又來了精神。
還有熱鬨!
李言慶順著聲音看去,就見一個八尺身高的青年,邁步穩健的登上麒麟台。
圓乎乎的胖臉,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他臉上帶著謙和笑容,上台之後,朝著七位書院院長,拱手道:“小生心中有所疑問,還望七位大人賜教。”
這裡的,大人”非是指官職上的稱呼,而是一種含糊的泛稱。
薛收也正準備離去,聞聽扭頭。
當他看清楚來人之後,不禁眉頭微微一蹙。
“賢弟,是你?”
道信也止住腳步,慢悠悠又坐回原處。
正是有熱鬨不看,天打雷劈。更何況看這位的架勢,並不是衝他來。他自然也樂得旁觀。
道信身旁跟著一個小沙彌,也坐了下來。
“師父,他們這是要乾什麼?”
道信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後,低聲道:“弘忍,莫吵!且看下去,自見分曉。”小沙彌法號弘忍,是薪州黃梅人,俗家本姓周。年紀,和李諄風同年,而且經曆也非常相似。。
李諄風是九歲拜入至元道長門下,這小弘忍,卻是七歲,被道信收為弟子。
他來鞏縣的日子久,所以對麒麟館的情況,也多一些了解。聽道信這麼一說,就知道這件事情,和他師徒無關。於是坐在道信身後,從褡褳中摸出一袋醃製的梅子,遞給道信品嘗。
李言慶先一怔,心裡暗叫一聲:他怎在這裡?
這個人,言慶可說是即陌生又熟悉。熟悉是因為,這家夥日後會是他的大舅子;陌生是因為,自大業七年後,李言慶就再也沒見過他。如今,這家夥突然出現,難道觀音婢也來了?
登台之人,正是長孫無忌。
薛收當年留戀洛陽,故而認識長孫無忌。
見他登台後,也不禁有些撓頭。霹靂堂雖說已經沒落,可問題是,這一位可是麒麟館後台老板的大舅子啊!
“無忌,你有何疑問?”
“薛大郎休要開口,我今日登台,實為請教許先生。”
許先生,自然是指代李言慶編撰《奸妄注》斂財的許敬宗。他如今也是七院之一的院長,聞聽長孫無忌矛頭直指向他,心中不禁感到疑惑。許敬宗今年有二十五歲,因出身和他特有的經曆,故而在七大院長之中,一直表現的很低調。他才學出眾,文辭華美,但也深知,混日子艱難。所以在麒麟館,從不與人爭吵。即便是有人指責他,他也是一笑,而過。
隻要大老板滿意,你們的指責算個屁!
而他的大老板,自然就是李言慶……七大院長之中,尤以他的薪水最高。當然了,似薛收姚義孔穎達三人,根本就不在意這薪水的問題。
他們所追求的,一個是聲名,一個是學問。
家中富裕,自無需考慮這些問題。
可許敬宗不一樣,他必須要為自己的生存而思考。
經曆仕途上的波析以後,許敬宗悟出一個道理:狗屎的儘職儘責,狗屎的為園為民。能讓老板滿意,就算狗屁不做,一樣能飛黃騰達;但若是得罪了老板,就算做得再好,又有何用?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心甘情願,寧擔負罵名,也去編撰《奸妄注》。
事實上,僅《兩漢篇》的奸妄編撰,許敬宗就為李言慶收斂近八十萬貫。如今他主持編撰《兩晉篇》,還未動筆,已敲定了二十餘萬貫。為此,李言慶也沒有虧待他。表麵上許敬宗的薪水最少,可暗地裡,許敬宗這兩年來,收入也有近三萬貫收入。如此高的賞賜,許敬宗焉能不儘心儘力。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收入高,花銷起來也顯眼。
這不,所有的罵名都到了許敬宗的身上,而李言慶幾乎未受半點波及。
許敬宗也很聰明,他知道,自己花的越多,背負的罵名越大,日後得到的好處,也就越豐厚。
君不見,李言慶以十六歲年紀,得鞏縣男之封爵,可謂大業以來,獨此一家。
等李言慶孝期滿了,一旦出仕,定將飛黃騰達。自己在怎麼努力,也就是個濁官。即便沒有飛黃上廄禦馬被劫持的事情,日後前程也是暗淡。可是現在,跟定了李言慶,定有出頭之日。
這就是許敬宗的想法!
他看了一眼長孫無忌,有些疑惑。
若換個人,他甩都不會甩&esp;可是對長孫無忌,卻還存著些許顧慮。
雖然不知道長孫無忌的身份,許敬宗卻在酒樓上見過,這個人是在蘇烈的陪同下,進入縣城,入住李府。蘇烈是什麼人物?那是李言慶的心腹,執掌墨麒麟的統軍,甚得老板信賴。
鞏縣人都知道,李言慶手下有,一仙一衛,黑白雙煞,。一仙就是肉飛仙沈光,黑白雙煞,自然說的是雄闊海和闞棱。而那一衛,指的就是蘇烈蘇定方。這四個人,是李府的武力基礎。
能讓蘇烈畢恭畢敬的人“
許敬宗微微一笑,“不知公子,有何疑問?”
長孫無忌目光淩厲,一拱手,“我隻想請教先生一個問題:何謂仁,何謂義,請先生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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