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深深吸了一口氣,飲下一口汪酒,閉上雙眸,似在品味這其中的滋味。
“江上小堂巢翡翠,花邊高塚臥麒麟。細推物理須行樂,何用浮名絆此身
說著話,李言慶舉杯相邀,大笑道:“且請諸公滿飲此杯!”
“請王爺滿飲!”
這詩中的意境,隨著李言慶陰陽頓挫的吟唱。漸漸起了高潮。
雖然還為談及曲江,可是人們卻已經感受到了,那詩中的意境,
“李王的文采,的確不一般啊!”
襄陽公主忍不住輕聲道:“盛名之下無虛士,果然名不虛傳。”
竇誕也輕輕點頭,“如此文采,隻怕這長安城中,少有人能夠超過這位河南王。”
“朝回日日典春衣,每日江頭儘醉歸。酒債尋常行處有,人生七十古來稀。
傳話狹蝶深深見,點水蜻蜓款款飛。傳語風光共流轉,暫時相賞莫相違。”
隨著李言慶歌聲在蒼穹回蕩。沈光操舟,緩緩而去。
畫船上,竇誕和襄陽公主目瞪口呆。但見那一葉扁舟消失這綠柳花叢。耳邊仍回蕩著,言慶的歌聲。
“此君。乃真名士!”
竇誕。忍不住一聲感歎。
言慶的詩詞中,雖然沒提起半句“曲江”卻把曲江之美,演繹的淋漓儘致。
而岸上的那些長安人,更久久不願離去,似在回味,那詩詞中奇妙的滋味。
“人生七十古來稀,暫時相賞莫相違”
房玄齡忍不住讚歎道:“言慶一語,道儘我心中事啊。”
李言慶翻身上馬。笑道:“房兄。既然如此懷念長安,何不回來?”
“回來,如何回來?”
房玄齡跳下小舟,自有隨從牽馬過來。
“自古以來,北伐南者多矣,而未聞南伐北可成。”
房玄齡笑道:“成與不成,儘人事耳。”。
兩人看似很隨便的一言一語,彼此都已經清楚了其中的含義。
房玄齡何嘗不知道,李淵不會低頭?這一點,從李淵對待他的態度,就可以看出端倪。
不過,他不怕!
因為他還有後招”,
“言慶,如今為人臣子,滋味如何?”
他很清楚,李言慶在朝堂中的尷尬地位。
李淵想用而不敢用,言慶看似官爵甚高,但手中的權柄,卻比之當年,減少
李言慶微微一笑。“房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啊?”
“世上總有些事情,非你我俗人可以看穿啊。”
言慶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卻讓房玄齡,感到有些忐忑。
今日出遊,他本想試探李唐的態度,同時能撩撥一下言慶和李唐的關係。倒也不是他對言慶心懷惡念。隻不過各為其主而已。但言慶的表現,卻讓他不免躊躇。
“房兄,天也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
長安美景甚多,你比我熟悉。不如我們明天去消橋一遊,賞那霸橋垂柳之美,如何?”
房玄齡一笑,“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如此,咱們不見不散!”
李言慶送房玄齡返回鴻驢寺驛館。而後又和鄭宏毅告辭。
“王爺!”
“恩?”
“太子明日在崇文館設宴,讓我問你可有時間?”
李言慶心知,自己如今是眾目所視。他本不想和李建成走的太過接近,但是他抵達長安之後,李建成已經幾次相邀。若再不答應,定然會令李建成心生不滿。
不過,若自己去東宮赴宴,想必會令二郎壓力頗大”
能讓李世民感覺不舒服。李言慶還是非常樂意。
於是沉吟片刻,他點頭道:“太子相邀。我怎敢不去?這樣,你回去告訴太子,請他約定時間。”鄭宏毅喜出望外,連連點頭。
兩人在朱雀門分手,言慶突然喚住了鄭宏毅。
“宏毅!”
“恩?”
李言慶牽著馬,走到鄭宏毅的身旁,低聲道:“有一句話,出我口,入你耳。僅此而已。
在太子府,莫要太出風頭。
你是鄭家長房,無需依附於任何人。”
說完,言慶上馬,揚長而去。
鄭宏毅站在朱雀門外,呆立許久。
養真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與鄭宏毅分開之後,李言慶和沈光準備返回王府。
在途經長安東甫的時候,言慶突然想起臨出門的時候,朵朵曾叮囑他買些東西。
在出門時,他已經吩咐過梁老實了。
不過出於對長安東西兩市的好奇,他倒是不介意,在裡麵逛一逛。
人言,不入東西市,不知長安美。
東西兩市,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長安的一景。
李言慶和沈光在東市外下馬。把馬匹丟在馬廄裡。
他今天出門,並沒有跨乘象龍。而是騎著一匹普通的馬匹。
“這長安人的商業頭腦,著實靈光。”
李言慶和沈光邁步走進東市,一邊走一邊笑道:“你看,在洛陽三市。就沒有這樣的馬廄。
嗬嗬,東富西貴,進出這裡的人。都有些身家。
坊市中不許進出馬匹,這長安人就在坊市外麵建起簡陋的馬廄。收取看護馬匹的費用”所以說啊。處處留心皆學問,在尋找商機這方麵。洛陽人比不得長安人。”
沈光點頭道:“的確,洛陽三市往來的客商,未必少於長安。
可是卻沒有人看出這裡麵的門道”不過,若非公子談起,我也沒有留意這一點。”
“我剛才打聽了一下,一匹馬一個時辰。十錢而已。
可你看他那馬廄裡,有上百匹馬,一個時辰下來,就是一貫收入。
一天下來,就有幾十貫。乃至於上百貫”嗬嗬,可你算算。那馬廄搭建起來,又價值幾何?”
百餘貫收入,抵得上中等人家。一年的收入總和。
沈光連連點頭,也是非常欽佩。
東市外麵,有七八家馬廄,一年下來這收入,的確是非常驚人。
兩人邊說話邊走,突然間,李言慶停下了腳步。
“那邊好像挺熱鬨啊!”
東市裡,有一座小人工湖,此時湖畔,聚集了不少人。
言慶和沈光溜溜達達的走過去。卻見人擠人,人挨人,也看不見裡麵的狀況。
沈光輕聲道:“公子,且讓沈光為您開路。”
說著話,他邁步上前,往人群裡擠。隻是他每走出一步,身體就會有一個極為細小的擺動。隨著身體的擺動。出現一股極為輕弱的撞擊力。這股力量不大。卻足以把人撞開,而又不至於讓被撞的人發火。李言慶緊跟在沈光身後,暗自感歎。沈光這一身武藝,越發的爐火純青了”單隻這一首,就能看出他的造詣。
湖畔一排楊柳。兩個人正在鬥劍!
這東西兩市,有許多胡商,一言不和拔刀相向的事情,也是稀鬆平常。
李言慶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趣。鬥劍的兩人的確是棋逢對手。隻見劍光霍霍”丁,丁當當響個不停,看上去非常熱鬨。可是在李言慶和施光眼中,這兩人的身手,實在是不值一提。
“公子,如何?”
李言慶不置可否,聳了聳肩膀,表示興趣不大。
就在這時,隻聽那鬥劍的青年突然大喝一聲,買了個破綻之後,一腳把對手踹翻在地。
“子,還敢囂張嗎?”
明晃晃的利劍。抵在那青年的咽喉處。
戰敗的青年臉通紅,“我認輸!”
“認輸就乖乖的把錢拿出來,也不打聽打聽,這綠柳苑是什麼人的?今天你運氣好,若是八爺在。至少要你小子半條命。”
“啊,這是八爺的場子嗎?”
戰敗的青年,頓時露出驚慌之色,“小人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話,怎敢冒犯八爺虎威。”
李言慶一怔。不禁疑惑的看了那兩青年一眼。
“沈光,這八爺又是哪個?”
那啥,能不能給兩張比提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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