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長安不見使人愁第廿六章房玄齡的選擇二)
兩湖戰事已接近尾聲!
正如李唐上下所談及的那樣,蕭銑不過是塚中枯骨,不值得過於看重。當初,李淵起事,蕭銑趕鴨子似地上表投誠;然則蕭太後才在江東站穩腳跟,此人立刻和李唐反目。不但殺死了李唐派去的官員,更自立為王,居於兩湖之地做起皇帝美夢。也許,在蕭銑看來,合蕭太後之力,抗擊李唐並不困難。隻是李唐的凶悍卻出乎蕭銑的預料之外。
李世民本就是個長於用兵之人,又有李靖專門為他策劃,在堅決執行的同時,更多出了許多李世民特有的靈活詭詐。圍困宜都,使得蕭銑大為緊張。他也不敢掉以輕心,連忙命董福珍自荊門出兵解救。然則,李世民圍困宜都是假,窺視荊門是真。量福珍援兵才一出動,李世民立刻調派李瑗在中途伏擊……武德四年二月二十八日,和房玄齡鏖戰於京山的李道玄,突然間跨江出擊,將荊門圍困。荊門,是江陵的門戶。
一旦荊門失守,江陵危在旦夕。
可此時蕭銑手中已無太多兵馬,同時還要死守江陵,哪有餘力去解救荊門之圍?
無奈之下,蕭銑隻得再次派遣使者前往錢塘,懇請蕭太後念在同宗情分,出兵救援。隻是錢塘如今……
武德四年二月二十六日,蕭太後下詔,命江都太守謝映登率部棄守江都。
麾下三萬精兵,在旬日間迅速渡江,死守江寧,以抵禦李唐攻擊。江寧,是江左門戶。背依鐘山,直麵大江。若江寧失守,則李唐就可暢通無阻,直抵釕塘。毫不誇張的說,江寧就是蕭隋的生死線。
麵對著勢如破竹般長驅直入的蘇定方和徐世績,蕭太後哪裡有半點餘力,解救蕭銑。事實上,若非知道蕭銑的狀況,蕭太後還想向蕭銑求援。
在這種態勢下,蕭銑此前說出的‘要大敗李唐於江水之左,的豪言壯語,似乎已變成了笑話。三月,斷雨零星。江麵上漁火點點,透出無儘的靜謐。李世民在秦瓊和程知節的護衛下,悄然自宜都,來到荊門妊二下。
此時,荊門已經被唐軍團團包圍……李道玄傾襄、豫兩州兵馬近十五萬人,把個荊門圍困的風雨不透。原豫州總管鄭元壽,在兵馬交付於李道玄之後,便完成了任務。
而李道玄雖年僅十八,指揮十萬大軍,卻如使臂轉。自十二歲抵達鞏縣,在李言慶等人的調教下,李道玄已經不再是那
隨著李言慶一次又一次的大勝,李道玄對李世民的仰慕,已漸漸轉移到了李言慶的身上。人常言,榜樣的力量無窮。李道玄仰慕李世民的時候,羨慕他玄甲天兵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仰慕李世民每戰爭先,奮勇殺敵。然則在鞏縣,李道玄卻學會了謀後而動。早先所仰慕的臨陣殺敵,此時在他的眼中,已變成魯莽行為。得知李世民抵達,李道玄立刻迎出大營。
隻見他恭敬的上前與李世民見禮“末將李道玄,拜見尚書令,天策大將軍。”“十九弟,何故如此多禮?”李世民跳下馬,一把攙扶起李道玄。
李道玄正色道:“軍營之中,律令森嚴。大將軍乃江左統帥,末將焉能失禮。”
言語中,連著無比的尊敬。
可李世民卻能感覺到,李道玄在尊敬之中,流露出的莫名疏離。
不由得尷尬一笑,李世民道:“十九弟卻是長大了!”
自大業十二年,李道玄離開夏州,輾轉抵達鞏縣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
也許,在李世民的印象裡,李道玄還是那個不懂事,整日圍著他打轉的孩子。
隻是這一次見麵,卻讓李世民大失所望。
李道玄和他,似乎少了幾分親近,多了許多的陌生。
兩人一路返回中軍大帳,李世民讚道:“道玄年紀雖小,這用兵布陣,卻老辣的緊啊。”從李道玄安營紮寨的布置來看,李世民可不敢有半點小覷。
他本是抱著拉攏,吞並襄州兵馬的心思前來荊門,可是現在看來,卻有些困難。李道玄用兵,雖略顯稚嫩,卻又無甚破綻。這也讓李世民想要吞並襄州兵馬的借口,頓時少了許多。李道玄說:“大將軍封荊門,不知有何指教?”“十九弟,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如今,後梁覆沒在即,蕭銑已不足為慮。荊門之戰,與其說是滅梁關鍵,倒不如說是平定江左之關鍵。據細作探知,蕭隋尚書令房彥謙在數日前病故,隻剩下張仲堅獨撐危局。蕭隋集結兵馬,棄守江都,死守江寧,使得平江左之戰,變的有些複雜……不過,孤最為擔心的,還是京山房玄齡麾下的隋軍兵馬。遠房玄齡麾下兵馬雖不算太多,卻個個都是軍中銳士。當初,房玄齡奇襲郢州,房彥謙幾乎將昔年丹陽舊部全數調撥於房玄齡帳下……房賊不滅,江左必有苦戰。”
李世民目光灼灼,凝視著李道玄。
他希望能從李道玄的臉上,看出他心中所想。
但李道玄早已不是那種初出茅廬的愣小子。在鞏縣磨練四載,已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他沉聲道:“大將軍所言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