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與他待上一刻,哪怕是一刻也好,紀嫿瑤心中不停安慰自己,此刻心裡除了他,再也不想去想其他事。
走進院子內,所謂的院子是一間禪院,禪院內隻有一間小屋,步入裡內,四周望了幾眼,裡麵除了一張蒲團,幾本經書和筆墨,再也沒有其他物事,唯一鮮明之處,便是案幾上有幾張寫著字的紙張。
正要取過來一看,紀嫿瑤卻是搶在他身前奪了過來,“隻是幾個字,沒有什麼可看的。”
沈風抱之一笑,與她在一起,心中早已被喜悅填滿,見到案幾上還有一張畫像,眼疾手快地拿了過來,紀嫿瑤急喊道:“你不要看!”
沈風猛地怪叫一聲道:“哇,原來你家相公生得如此俊俏,姑娘,你還真是有眼光,本人經常自祤為升州第一美男子,但你家相公麵前,亦隻能隻歎不如。”
紀嫿瑤此時腦子亂如漿水,生怕他認出來自己來,又怨他沒有認出來,急急奪過畫像,心虛地不敢看他。
“我們也算天涯淪落人,你思念你家相公,我尋找我家娘子。”沈風無奈歎了一聲,眼光灼灼地望著她:“姑娘既然也是仙府之人,可知我家娘子為何要離開我,又令我忘記她。”
紀嫿瑤不敢與他對觸,急忙偏過臉去,眼簾布滿哀傷,低聲道:“夫妻本是一體,若非千般無奈,她必定不會離你而去。”說話間,沈風一直盯著她,那種癡癡的眼神直令她心顫。
沈風臉色蕭索道:“姑娘說的是,若非有千般無奈,也不會讓忘記她,但夫妻本是一體,縱使天涯海角、千萬劫難,我也會尋到她。”
“你這又是何苦——”紀嫿瑤哀傷道。
望著她削弱的臉頰,又是一陣心痛,遙憶初見她,她性子雖冷淡,卻還有女子韶光神采,但此時連秀發也無一點裝束,一身樸白的麻衣更是道儘了淒涼,“何苦——隻要可以找到嫿瑤,沒有什麼苦不苦的,我本是一個普通百姓,沒有什麼遠大的抱負壯誌,唯一的希望便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嫿瑤所受的苦已經夠了,接下來我會替她承擔一切。”
見他臉色不善,紀嫿瑤焦急道:“你不可胡來!”
沈風冷哼道:“仙府軟禁我的妻子,又不知把我的妻子藏哪裡去,我若不把仙府掀起來,怎麼對得起我的妻子!”
“不可!”紀嫿瑤急急道:“仙府高手如雲,你不要去!”這人還是如同以前一樣膽大包天,根本不知仙府是什麼地方便敢胡來,心中又甜蜜又辛酸,兩人一見麵,心神便為他牽著,如果不是夫妻同心,那又是什麼。
沈風道:“我知道姑娘是在維護仙府,但仙府欺負我的老婆,這個仇我不得不抱,縱然渾身碎骨,我也要為嫿瑤出出氣。”
紀嫿瑤急聲道:“不可!”
沈風咬牙切齒裝出一個憤怒的樣子,冷哼一聲,猛地抽出一把匕首道:“姑娘不必再說了,今天家夥沒有帶把大的,但就是隻憑一把匕首我也要殺入華清大殿裡麵,看看究竟是誰欺負我的娘子!”
紀嫿瑤又感動又驚懼,深恐他有個萬一,急急道:“我便是嫿瑤!”
“姑娘,彆欺負我失憶,你若是嫿瑤,應該早就與我相認。”沈風睜大眼睛道:“沒空跟你說了,我這就殺出去,既然找不到嫿瑤,我就先找幾個人出出氣。”說罷,轉身走了出去。
“不可!”紀嫿瑤急喊一聲,想要追出去,卻一時氣血不濟跌倒在地,再抬頭時,眼前哪裡還有他的人,一股錐心的痛楚傳遍全身,哇地一聲埋頭痛哭:“你這個騙子!你這個騙子!你怎可忘了你說過的話——”
一個腳步聲慢慢傳進耳畔,紀嫿瑤趴在地上猛地抬起頭來。
“我說過,我一定會記住你!”
沈風雙眼通紅地站在她麵前,眼眶被熱淚浸濕,苦中含笑道:“嫿瑤,你終於願意和我相認了。”
“相公——”紀嫿瑤哇地一聲號啕大哭起來,趔趄地撲入他懷中緊緊地抱著,淚珠兒一串串如同珠簾般掩住臉頰,千言萬語哽咽在喉嚨間,隻知死死地哭泣著、宣泄著,這份情感如同山洪噴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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