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發酒瘋
望著眼前的六杯酒,範敏中此時的臉色極其蒼白,此時的心情直想抽自己兩大嘴巴,就是這張嘴巴多說了一句話,才引來六杯酒,這一輪就算沒有輸,下一輪也沒有顏麵再上了,方才嘲笑了他們,如今二人隻用了斟酒的功夫便吟出六首詩句,句句妙計,讓人挑不出毛病。
琴茵餘瞥了一眼,見她神態期許,輕笑道:“我敬了三杯,嫿瑤你也敬這位範大才子幾杯酒。”
紀嫿瑤欠身作禮,微微一笑道:“獻醜了——”
心中再而斟酌,才念道:
草蔓池塘又感秋,
水天一色作華裘;
各懷相思何時會,
落暮香閨空自愁。
詩句念罷,立即掌聲雷動,喝彩連連,沈風臉上甚是得意,笑嘿嘿對著眾人拱拳道:“這位是我的妻子,大家繼續鼓掌,不要停。”
紀嫿瑤羞澀一笑,她沒有茵兒的巧嘴,但勝在那股不可遠觀的聖潔氣質,靜靜而坐,勝過千個姿態萬種風情。
蟲蟻無知惜離彆,
世情何故兩相違;
木蘭花下同誰玩,
蝶戀枝頭幾度飛。
眾人心神飛馳間,嫿瑤已是念出第二首詩句,萬長恭與範敏中臉色更加難看,仿佛是在醃蘿卜的壇子裡泡過,又黑又紫。
沈風偷偷對嫿瑤伸了一個大拇指,嫿瑤沉思少時,驀然淡淡而吟道:
人生當歌有幾何,
之南之北離彆多;
口談詩書空懷懸,
含恨青山鎖翠娥。
人之口加起來雖然有那麼點瑕疵,但瑕不掩瑜,酒令曲水流觴到了第九個,隻差再吟出一首,杭州便要被淘汰,嫿瑤正要啟口,萬長恭猛然喝止道:“這第九首有些瑕疵,人之口加起來多了一筆——”
他話還沒說完,便引來滿堂噓聲,萬長恭也不知有誰在給他撐腰,不與理會眾人的噓聲,嚴厲語調道:“此局先算通過,但酒令須過了沈夫人。”
琴茵立即惱怒道:“你這分明是不讓我們獲勝,你的酒令是析含字,含字若不拆成人之口,還能拆成什麼!”含字也可以拆出人點召,但還是多了一筆,所以怎麼拆都到達不了完美無瑕,由於酒令給出含字,所以詩句是沒有問題。
萬長恭擺出一副官架子,背手挺腰,嚴厲道:“老夫是考官,酒令行過去莫要再議!”
“茵兒,彆白費唇舌——”茵兒還要說話,沈風將她按下,提起酒壺斟上兩杯酒,起身引喊道:“顧小姐,你來念最後一首。”
範敏中與萬長恭立即臉色驟變,這次他們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先前定下的搶酒是為了取勝,眼下反而讓他們利用了。
“我——我嗎——”顧碧落嚇得臉色煞白,在沈風的淫光逼迫下,三步走成一步,惶惶不安來到酒桌前,望著酒桌上的兩杯酒,懼地輕咽了咽口水。
沈風急忙使了幾個眼色催她,將杭州這邊古怪地看著自己,馬上又和顏悅色道:“當然是你,堂堂當朝大學士之女怎能甘於人後。”
“大學士之女?除了夏才女,還有何人?”
“她是瞿大人的長女!姓顧,名碧落——”
“原來此人便是顧小姐,今日終於得見真人,真是不虛此行。”
眾人紛紛起哄喊著顧小姐,顯然是期待她上去吟詩,顧碧落狠狠瞪了他幾眼,看看嫿瑤,又望望茵兒,猛地將眼睛一閉,拿起酒杯便往口中倒入。
如此‘狼吞虎咽’的喝酒,眾人還是頭一回見,且喝酒的人還是一個低調又沉斂的美女,各個看得是目瞪口呆。
二杯吟下後,一道深色醉酡紅從她脖頸緩緩升起來,紅暈如滴水蔓延,然後緩緩暈開,頃刻間鋪成了一臉美人醉紅顏,顧碧落手撐在酒桌上,雙眼泛出幾分迷離之色,眼前一陣諜影憧憧,趁著還有幾分清明,立即吟道:
禾黍青青半茬黃,
火侵初退感秋傷;
心懷遊子征衣薄,
愁筆題詩淚萬行。
吟罷,身子立即倒向沈風,沈風急忙將她扶住,無奈笑道:“顧小姐,顧小姐,你還好嗎?”
琴茵、嫿瑤齊齊走過來,歡喜道:“公子,我們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