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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七章:濮陽策之殤(1 / 2)

第七百七十七章:濮陽策之殤

有人出生於將相王侯之室,還有世襲於天子皇族之脈,當然也有人隻是普通老百姓,而像沈風這種一無所有,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如果想要成功,往往要付出比常人多十倍百倍的努力。

而他這一路走得比任何人都艱難,亦比任何人都傳奇,因為有他的存在,密謀三十年的濮陽宮埋於廢墟之下,樹立百年的朝廷麵臨重新洗牌,且將大華分散的兵權集於一身,這是百年來沒有任何人做到的事情,更不用說他還將倭寇、高麗、波斯、拜占庭帝國的野心扼殺於搖籃。

從民族統一的角度上,他毫無疑問已做到千古浩史中少有的豐功偉業。

也隻有他,方可對抗柔然族!

方才看他號令三軍時,顧碧落心神已處於激動之中,眼眶微紅忍不住落下淚水,作為一個旁觀者,連她亦感覺眼前的人走到今日不可思議,此時城外僅剩幾個將士與二人,她也感慨許多,目光怔怔地望著沈風,腦中浮現的是往日情景,從廟裡那個身負重傷的古怪人到假扮瞎子的卑鄙之徒,然後從軍名震一時,文人將士無不仰慕,但也有身敗名裂遠走他鄉的落魄,但他卻找到了自己的目標,繼而選擇一條無人開辟的道路。

古來如此人物,皆是梟雄,兼備奸詐與無情,一將功成踏在萬骨之上,而他卻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會為了一己之力濫殺無辜,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舉步維艱,不過他以過人的智慧,在重重困難中總有找到一絲尋常人無法窺探的縫隙。

三軍各領其命,大臣暫回城內處理事務,沈風坐在駿馬上,目光眺望著遠方的雲彩,神情與方才判若兩人。

顧碧落一直在他背後凝視,似乎感受他心中所想,輕聲道:“該回城了,城中還有許多事務須你來決策。”

“決策?”沈風神色迷茫道:“要麼令立新君,要麼鏟除異己,無外乎如此。”

他說得沒錯,接下來如果想要穩固政權,必須要施行一番雷霆掃合,否則他日必會釀成後患,顧碧落歎道:“去做你的應做之事,我隻求你寬恕忠良之臣,莫要趕儘殺絕。”

一些力保皇室的大臣一定會竭力反對沈風,這樣一來,沈風就無法順利地將天府的人安排進入國政,眼下這個時期,根本沒有時間與這些大臣打政治戰,隻能通過暴力手段將這些人一一鏟除。

“放心,這些大臣深受百姓愛戴,殺了他們隻會招來民憤,適得其反,我會以妥善的方式去處理。”沈風調轉馬兒,雙腿一夾馬背進入城內。

顧碧落也駕馬跟隨其旁,問道:“你準備如何布置這些兵權?”

沈風簡單道:“褚家軍與魏家軍太過疏散不適合用來和柔然軍對陣,與其去送死,不如將他們編為預備軍,而且軍餉加一倍,不過要讓他向天策軍一樣,不僅要加大訓練量,還要參與製造軍器。”

顧碧落讚同道:“如此甚好,褚家軍與魏家軍剛收編,軍心不穩,須好好訓練才是,不過你用銀兩收買他們,會否天策府虧空?”

沈風笑道:“羊毛長在羊身上,褚家軍與魏家軍的軍餉當然是從褚家和魏家身上取,我會先加封他們,然後給他們一年有職無權的考核期,如果做得好,兵符便交回給他們。”

如此辦法,也就隻有他想得出來,顧碧落噗嗤輕笑一聲,神情倒是頗是愉悅:“你便不怕褚家與魏家不從嗎?”

沈風道:“人在老年時,已沒有年輕時候的膽魄,能安固家室守住祖宗基業才是最重要的,我給他們這個機會,他們一定會竭力把握。”

顧碧落微微頷首,她從沈風身上學到一些各層各齡人的心理,這倒是她一直欣賞沈風的地方。

沈風轉而對著手下將士道:“鬼穀之人的可已帶到?”

“回稟將軍,人已帶到。”

“將那些人帶去樂府,該是親人相見的時候了。”沈風忽然道:“樂府裡麵可有棺材?”

“棺材——並無此物。”將士道:“將軍可是想收屍?那屬下立即去備來!”

“彆彆彆——”沈風急忙道:“你去做你的事情。”

“是!”

顧碧落此時才想起小草兒留下的畫,畫中濮陽策躺在棺材內,如果今日是濮陽策的死期,而他沒有死在棺材內,那便小草兒的畫便沒有應驗,想到此,立即道:“你此時可是要找濮陽策?”

與濮陽宮鬥了這麼久,今日便要了結,心中莫名感慨,時至今日,仍無法評判濮陽策,他是一個極端主義者,懷有一顆悲憫之心,隻是走入另外一個方向,如果他早年的時候沒有被朝廷抓去當礦奴,也許他的性情就不會大變。

——樂府?梨園——

樂府外,天策軍已將樂府徹底包圍,樂府外顯然是經過一場廝殺,紅磚牆上染著一片未乾的血跡,地上有一個個各種圖案地獄鬼麵具。

樂府戲台上,此時戲台戲幕是一片灰色的幕景,布景上,有一隻疲倦的鳥兒已無力展翅墜落在岩壁上,鮮血淋漓,形狀令人動容,

此時濮陽策怡然自得地坐在一張圓桌前,桌上煮著沸水,舀了一蠱沸水,將沸水倒入茶壺內,茶葉的清香隨著蒸汽淡出來。

“你來了——”茶水正香濃時,濮陽策在桌子對麵倒了一杯茶水,聽到一個腳步聲走來,微笑地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小老弟,你再不來恐怕後會無期了。”

“濮陽老兄盛情以待,我怎麼不會來。”沈風緩緩踏入戲園子,身後的顧碧落欲阻,向她擺擺手,走上戲台坐下。

濮陽策舉止依舊儒雅,神容自怡,年輕時定受不少大家閨秀垂青,“小老弟之前幾次來樂府作客,皆是不歡而散,今日我們便好好一敘。”

沈風淡笑道:“我正有此意。”此時兩人仿佛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頗有點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濮陽策談笑自若道:“老夫還從未如此想與人說話,但一時卻不知從何說起——有了,小老兄家鄉在何處?為何語言如此奇特?”

沈風愣了一下,笑道:“幾乎認識我的人都會問我這個問題,我隻不過說話白一點,不像你們這麼文縐縐。”

濮陽策沉吟道:“你的確不同凡響,據聞你曾親口說從未進過私塾,但你卻可在詩筵奪魁,老夫真是看不懂你。”

沈風乾笑兩聲道:“這都全靠了顧小姐,我的學問都是顧小姐教的,當日也是靠她來撐場子。”

聞言,顧碧落不免白了他幾眼。

濮陽策哈哈大笑道:“顧小姐足智多謀,連老夫亦掉入她的圈套內,而老弟更是神鬼莫測,你們真是天作之合,有此一人輔助你,勝過千軍萬馬。”

顧碧落臉色微紅。

濮陽策瞥一眼,心領神會,笑眯眯道:“老弟,你們之間雖一直做著假戲,可佳人卻是真心實意,你可切勿——”

沈風正喝著茶水,差點被茶水嗆到,乾咳幾聲道:“我與顧小姐純粹工作關係,不要以為我們是一對俊男美女,就一定有情。”

顧碧落冷哼一聲道:“我早已傳令下去,城中若有傳你我謠言,便施以懲戒。”

饒是濮陽策再深諳人情事理,亦看不懂這對冤家,不解道:“你們兩人已成婚,怕是難以堵住悠悠眾口。”

顧碧落與沈風異口同聲道:“沒成!”

濮陽策鬨了個左右不是人,無奈苦笑幾下,看到這二人心中懷念起當年與莊周夢相處的日子,神情逐黯然下來,往事不可追,從他殺妻那天開始,他與那些幸福溫馨的日子便越來越遠。

歎了一聲道:“沈風,我們再談談世道如何?當日皆是老夫在說,卻未曾聽你心中之見,老夫想聽聽你如何看待。”

沈風沉默了片刻道:“好,我們再繼續當日的話題,當日你所說的話,我可以歸結為你認為世道被魑魅惡化,導致人性漸漸變得醜陋,你說得沒錯,但眼下的世道,一直是以這樣的方式在蔓延,從某種程度來將,貪婪和自私是人類社會進步的原動力,這點不可逆轉,無法推翻,濮陽宮不也正是仗著強大想要推翻衰弱的朝廷嗎,當初你想造反,拋去個人恩怨我不想阻止你,隻是你的思想太過於極端,你想控製禁錮人的思想,在我看來,這是極其殘忍的帝王之道!我決不能讓你稱帝!”

“人的思想要是被禁錮,就沒有了靈魂,在如此殘忍的控製下,世道簡直是一場煉獄,你理解為在洗淨世道,在我看來,你是施加一座巨大的牢房,沒錯吧。”

濮陽策神色淡漠道:“是,老夫正是如此想。”

沈風語調稍提,沉重道:“但你要知道,世道隻是正在通往一條更高等級文明的路,這個過程是辯證的,是需要長時間去探尋,人類社會會一直進步,那些不健全的體製,不合理的規法,不公平的階級關係總有一天會被淘汰,我們應該是助推這個過程,而不是如同關押犯人般將它置於牢籠之中,你想稱帝,卻早已禁錮自己,充其量隻不過一個世道裡壞了的齒輪,暫時卡主阻礙其前進,終有一天,無須我,你也會被自己建立的體製碾碎,在後人認識裡,你隻是作法自斃的一個例子而已。”

一番話下來,濮陽策卻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生命體,他存活下來的唯一理念便是自己的信仰,而沈風這番話便成了壓垮毛驢的最後一根稻草,將他的唯一理念徹底碾碎。

哀莫大於心死,濮陽策閉上雙眼久久不能自己,忽地癲狂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老夫早已禁錮了自己,卻妄想為這淨化世道解開牢籠,稱帝——稱帝——稱帝究竟是什麼?稱帝究竟是什麼!”

帝王隻不過是一個齒輪,好的齒輪加快社會進步,壞的齒輪阻礙社會進步,最終被碾碎,這個定義,無疑是最具曆史角度的。

良久之後,他哀歎一聲道:“老夫輸了,徹徹底底輸了,老夫一心稱帝,皇宮是老夫一心向往的地方,與其說是宮殿,不如說是牢籠,老夫竟然追求一座牢籠,而你心中沒有牢籠,你雖不知禁軍中有濮陽軍,但你無須知,你隻須摧毀這座宮殿,隻要摧毀這座宮殿,濮陽宮、皇帝、抑或其他篡位者,皆會大敗於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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