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二章:鳥人?怪雞?
皇帝駕崩來得太突然,或許他的身體早已支撐不住,皇帝經曆了複仇的快感,又得知最後一個皇子還活著,終於卸下了那顆紮在心中的鋼釘,從那時時,沈風便看出皇帝命不久矣,沒想到會來得那麼快。
此時皇帝駕崩對沈風並不是好事,這個時候內政未穩,一些老派勢力還盤算著另立新君打壓沈風,皇帝駕崩,他們正好借題發揮,甚至可以反告一狀,但這幫食古不化的人並不知道,皇帝與沈風已冰釋前嫌。
迅速進入京城,城牆儘是披著白布,街道民居侯邑亦是,整座皇城進入沉悶的哀悼中,在沈風進入政殿時,大臣們已就擇選新帝的事情吵紅臉,直到沈風進入大殿才停下來。
“邴太子身故,縱觀我朝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隻有秦王一人耳,且秦王乃是獻文帝長子,我朝曆來便有兄弟相傳帝位之德,秦王繼位方可順應天意,安穩民心。”
“秦王無帝王之德才,不以繼承皇位!”
“先帝曾留下遺命,何不能沈將軍來了再作定奪!?”
“先帝駕崩,他身為輔政大臣,卻還未支持殯殮,他眼中可還有先皇!”
——
各方勢力吵得臉紅耳赤時,沈風踏入大殿,殿上爭吵方止,如今沈風大權在握,儘管仍有不少人不服,但心中很是忌憚,至少不會在明麵上與沈風作對。
“皇上新喪,你們便想將皇城吵個不得安寧嗎!”
沈風一身喪服走入大殿,冷冽地看了一眼聚在大殿中央爭吵的大臣,氣場一下子將大臣壓退,大臣紛紛退回一邊。
“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我朝處於危急存亡之秋,擇君之事刻不容緩!”此言一出,諸位大臣紛紛附和。
“先皇有聖決遺命,令沈將軍決議繼承大統的人選,我等應聽從先皇!”
“先皇隻令沈將軍決議繼承大統人選,未命沈將軍親定,況且人選可以是一個,亦可兩個。”
“——”
大殿上又爭吵起來,爭論不休,情形如沈風所料,皇帝駕崩後,這些大臣就開始爭權奪勢,各懷鬼胎,甚至將皇帝遺命偷換概念,幸好沈風與皇帝早有預見。
沈風一直不吭聲,殿上秦王的呼聲越來越多,除了秦王也沒有其他適合的人選,等他們吵了個口乾舌燥,沈風才道:“方才諸位大臣所議之事我都聽到,此事等殮禮結束後再作決議。”
沈風的態度沒有反駁,反而有些默認的嫌疑,諸位大臣揣摩著他是何意思,逐漸安靜下來,原本那些想要發難的老臣隻能把一肚子話咽回肚子裡。
我朝亡矣!
我朝亡矣!
殿外忽然傳來一個哀嚎聲,一個穿著喪服的老人跌跌撞撞地走入大殿,手上托著一塊牌位,老人進來後,便跪拜在地,將頭重重叩地三下,每一叩都震震有聲,叩畢,老人額頭上已是滿頭鮮血!
沈風便佇立在他身邊,這個老人他聽聞過,之前也曾登門造訪,但由於老人家看不慣沈風,甚至將沈風掃地出門,並大罵了沈風一頓,老人家閒賦在家,但可沒少聽說沈風的荒唐事跡,所以對沈風的印象極為不好。
這老家夥這時候來,分明是受了彆人的唆使!
老人乃是為數不多的老臣,在朝堂和民間十分有威望,皆因這位老人一生清真廉價,剛正不阿,但越是這類嚴肅老派人最是看不慣沈風這類人。
老人名叫蘇邈,是刑部尚書蘇正義之父,兩人性格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甚至蘇邈更加頑固不化,凡是他認定的事情,休想再讓他改變,蘇正義看見父親上殿,也意識到不妙,急忙上前要扶起。
“勿要扶老夫起來!”蘇邈怒喝一聲,神情悲憤道:“皇上,老臣來請罪了!”他口中的皇帝,是上一任皇帝,在沈風之前,蘇邈也是一個輔政大臣,因為當年的皇子之爭太過慘烈,上任皇帝為了緩和黨派之爭繼續殘殺,顧命蘇邈為新帝的輔政大臣,為期是一年,一年之後,蘇邈才將大權交給新帝。
“蒙皇上聖恩,命老臣為輔政大臣,老臣卻貪圖安逸,以致於令亂臣賊子把持朝政!臣!罪該萬死!”言畢,蘇邈重重叩地,在場大臣無不為之動容。
蘇邈口中的亂臣賊子說正是沈風,古代講究禮法,禮法二字,可見禮還在法之上,而我們也經常自譽為禮儀之邦,這個禮字所要呈現的是一種道德在上的風氣,但用得不好,就變成了道德綁架。
蘇邈此時正是在用他的高尚無端將沈風塑造成一個沒有辯正過的亂臣賊子,這完全是先一步搶占道德至高點所造成的,但其實很滑稽。
蘇邈忽然站了起來,指著沈風怒目相對:“你!掠子,後宮,品行不正,亂我朝政,將這大華的天弄得烏煙瘴氣,趁先帝病重,篡改聖命、搬弄虛實!你分明是妄圖謀朝篡位!”
這番話直接是指著沈風鼻子罵的,如今沈風位高權重,而這位老人卻毫不畏懼,這要是傳出去,隻會歌頌蘇邈的大義,反觀沈風,他神色漠然,照他以前的性子,被彆人指著鼻子罵,他就能踩著彆人罵回去,但他現在不能,今天就算爭辯贏了,明天還會有人還指責,他必須用強權來扼製躁動的朝臣和百姓。
沈風冷漠道:“蘇老,沒有親眼所見,還請勿要聽小人非語。”
蘇邈大聲嗬斥道:“難道你這皇城不是毀在你手上,區區一個蜀人,竟敢毀我祖宗基業,斷曆朝龍脈,日後,大華的江山遲早要毀在你手上!”
沈風神色依舊淡漠道:“一個國家的氣運,從來不是富麗堂皇的宮殿,而是在於民族的氣節。”
蘇邈怒道:“好一個民族氣節!難道便所謂的氣節令你殺害太子,逼死皇上!這也叫民族氣節?!”
聞言,眾人嘩然,蘇邈根本不明事情真相,隻依據個人已見和他人言語,他原本一位漁夫,因對上一任皇帝有恩,皇帝便給他一個官做,蘇邈讀過幾年書,性格正直,很快便受到重用,直到上一任皇帝臨終封他為輔政大臣,但蘇邈向來不是一個明辨是非的人,從骨子裡,他仍會蠻不講理。
“夠了!”沈風眉頭大皺,如果這番話傳出去,對他極為不利,俗話說,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不能再讓這個老頭胡說下去。
蘇邈依舊不依不饒:“奸賊!彆人都怕你,但老夫不怕你,我天朝之族千千萬萬子孫何懼你一人!你逆天而為,遲早會遭報應!”
沈風強壓住一肚子怒火,今日他在朝堂無論說什麼話,都會被抹上政治色彩,隻會將自己越描越黑,他必須得忍!
這禮法為上的古代,沈風摧毀皇宮的行徑可謂驚世駭俗,根本沒人會認可他,如今沈風在百姓眼中,是一位殘暴的獨裁者,哪怕天策府安撫民心,仍無法平息百姓內心對他的恐懼。
顧碧落說得沒錯,摧毀皇宮會遭受無窮無儘的指責,而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的唯一辦法隻能是打敗柔然大軍。
沈風心中歎息,手一揮道:“蘇老年事已高,心智混亂,來人啊,將蘇老送回府中休養!”
侍衛上前,蘇邈卻怒喝道:“放開老夫!賊子,你欲將老夫趕出去,可見老夫方才所言屬實!”
沈風冷冷道:“蘇老久居鄉野,又怎知世事如何!?”
被沈風譏諷,蘇邈怒道:“老夫半隻腳已踏入棺材內,豈會看不透世事,黃毛小兒,你得意不了多久!”
沈風譏諷道:“倚老賣老!”
“你——我朝亡矣!”蘇邈一時氣結,哀嚎一聲,悲憤道:“亂臣賊子當道,民不聊生,橫行霸道,蘇邈當以死警世!”說罷,蘇邈在眾人愕然之際,直接撞在旁邊的梁柱上,血濺當場!
“蘇老!”沈風方察覺到他言語偏激,望及他手上的令牌,心中大呼不妙,但蘇邈早已撞柱而亡,為時已晚。
眾人嘩然一聲,立即將憤怒轉移在沈風身上,而沈風什麼都沒有做,麵對所有人的指責和憤怒,沈風神情有些蕭索,冷漠道:“來人,將蘇大人抬出去,好好厚葬。”站在他如今這個位置上,他必須要絕情,要比所有人的絕情,否則無法壓製千千萬萬的憤怒。
一場血案結束,沈風才道:“擇君之事等遷都後再作定奪,先皇殯殮後,立即遷都南下!”
“先皇殯殮後便遷都,是否對先帝不敬?”大臣們頗有微詞。
沈風語氣強硬道:“非常時期,一些禮法無法顧及,現在京城已著手布置防線,遷都之事刻不容緩。”
“禮法乃是大統之根本,若連禮法皆不遵循,家國何以安定,民心何以齊一!”大臣已經不是頗有微詞,而是帶著憤怒的情緒,沈風的專權蠻橫,令他們這些文人心生不滿。
沈風目光淩然地逼視眾臣,依舊強硬道:“家國興亡在此一役,如果國沒了,還談什麼禮法,依舊守住家國,禮法都可以慢慢重整。”
眾臣心中忌憚,敢怒不敢言,就這樣,沈風作為輔政大臣的第一次朝堂以強權震懾了所有人,隻是禮法問題對各方勢力沒有衝突,他們也犯不著為這事得罪沈風。
皇帝新喪,所有臣子都需要吊喪,一番喪禮下來,直至深夜都不能休息,而那些宮女太監更是要跪拜三天三夜不能合眼,皇宮無論悲喜之事,最苦的都是那些最底層的人,也正應了那句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夜裡,獨坐在一座宮殿前的石欄上,經過炮火的摧殘,曾經富麗的皇宮宮殿群暗淡了許多,在夜幕裡,顯出幾分滄老,如果在兩年多之前告訴他會看到這些古代建造,他是絕對不會相信,但他現在卻已全身心地融入這些古代元素裡。
寒冬之後,天氣漸暖,但到了夜裡仍是十分寒冷,晝夜溫差大在,在天山山脈的地方,還都被雪覆蓋著。
一對腳步遲疑一下走向他,在他背後停下,低聲道:“白日在朝堂之事,我已聽說,你不必自責,蘇老背後定有人在唆使。”
這個時候能在皇宮裡麵的人,隻有顧碧落,沈風目光遙視前方,神色木然道:“我知道,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經過這一年多的相識,才發覺他有著獨有的柔情,此時看著他的背影,請不自主地動了動手,似乎想牽住他的手,見到他轉身過來,急忙撤回去。
沈風失笑道:“放心,我沒事,好歹是上過戰場,見慣了生死,你特地大老遠跑過來安慰我?”
顧碧落一跟他說話便免不了動怒,臉上薄怒,矢口否認道:“我是來給你送信!”說著,從袖口拿出一張紙。
沈風取過紙拆開看了一眼,神色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顧碧落便問道:“何事?”
沈風含糊其詞道:“家事。”
顧碧落淡淡道:“府中若是有事,你便暫且回去,此處我替你照應。”經曆這麼多事,她神態多了一份輕愁,當初坐在馬車上翻看古卷的她,如今已無法閒逸,此刻的她,憂心著一個人。
沈風一時難以抉擇,歎道:“我不知道該不該去,或者說,我不知是否去找她,她現在很痛苦,或許我一開始就是錯的。”
“有些改變,你並非有意為之,但卻悄然發生、渾然未覺。”顧碧落神色幽怨,似是對他說,又似在對自己說,“是對是錯,孰能分得那麼清楚,但勿要在此時棄她而去,她正痛苦著。”
此時,腦海中又想起夜幕下,一個白衣女子坐在樹乾上,神情木然地遙望天際,無喜無悲,仿佛是沒有生命的自然景物,充滿著孤寂,而此刻的她,已可感覺痛苦,卻已沒人在她身邊。
心中一震,神情再不見遲疑,立即道:“那有勞你了,我可能要去幾天,反正我也不指望那些大臣說我好話,若是他們問起來,你就如實回。”
顧碧落白了他一眼道:“從許你胡作非為開始,我便知要為你應付接二連三的麻煩事。”
沈風回敬給她一個笑臉:“沒枉費咱們一起出生入死,大恩不言謝,我走了!”說著,馬上離開皇宮。
顧碧落張了張口,見他已走遠,神色黯然下來。
、、、、、
送來的信是廣音師叔捎來的,信上說葉絳裙此時在一座雪山上,當日帶著婉詞回來時,葉絳裙便變得十分古怪,沒想到已經躲到了雪山上,此時京城附近雪上隻有北麵的天山山脈。
沈風不是天生的情種,隻是經曆過人生至痛的離彆後,便再也不想割舍任何人,而對於葉絳裙來說,原本她什麼都沒有,但從她流下了淚水開始,她隻有他了,絕不能在這個時候舍棄她。
沈風更想不到,他竟然會將一個無情無情的女人產生根葉相連的感覺,也許這顆感覺的種子,在兩人相處過程中已悄悄埋下。
兩人之間是男女之情嗎?
現在還是不是,但遲早會是!
拋棄了京城的事務,連日趕路到了雪山,這裡是大華與柔然之間的山脈,可說是燕山山脈,也可說是天山山脈,沒有一個清晰的界定,人跡罕至。
“有人嗎?”
徒步牽著馬找到了一間屋子,這是雪山附近唯一的一間茅屋,連日趕路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此時沈風身上戴著雪笠,大雪方歇,很難再辨識方向。
屋門緩緩打開,打開門的是一位麵貌醜陋的中年大叔,身形佝僂,讓人一眼注意到的,還有他手上的蛇皮手套,中年人抬眼瞧了下,低沉著嗓音道:“有事嗎?”
與中年人目光短暫接觸過,沈風摘下雪笠,一邊搓手一邊哈氣:“大叔了,打擾了,我想在你屋子裡借宿,不知方不方便?”
中年人一言不發,隻是朝屋子裡揮了一下手,算是同意借宿,進入屋子後,中年人也沒有招待,推開一間小房間的門,然後就走回自己房間,很快抱來一張絨毛被褥丟過去,隨即要走回房間
“多謝!”沈風望著中年人的背影,眉頭皺了一下,逐問道:“請問一下,這幾天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女人?她大概——”將葉絳裙的身形模樣形容了一遍。
中年人點點頭,走過去推開窗戶,遙指一座巨大的雪山:“前日有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前往那座雪山。”
沈風遙望一眼,眼前那座的雪山一片白茫茫,高聳屹立,形容一道天然的屏障,要攀上這座雪山可是一道體力活,還好雪山不算特彆高,也不是荒山,不會花特彆多的時間。
中年人說完之後,已經回去房間,沈風再次望了一眼他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天色已經黑下來,便在屋子內的火炕旁邊休息。
夜濃,迷迷糊糊中沈風忽然睜開眼睛,挺身往四周瞧了幾眼,屋子一切如常,才重新閉上眼睛,在外的時候,他會變得警惕許多,大概是之前在軍營養成的習慣。
閉眼一會兒,忽然感覺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睜開眼瞧了瞧四周,屋子依舊一切如常,並無詭異之處,下意識地往中年人房間看了一眼,不由得有些心悸,總感覺房間裡麵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當轉過去看時,那種感覺又會消失。
“大叔,你睡了嗎?”
喊了一聲,沒有聽見回應,搖了搖頭,然後躺回炕邊,又迷迷糊糊睡下,但沒有睡得很沉,很快的,過了兩個時辰,天終於亮了,雪皚皚的天地迎來第一縷曙光,原本黯淡的雪美人頃刻間容光煥發。
北端的清晨特彆的冷,即使升起了太陽,天地間還是呈一片冷色,似是一位高冷美麗的女神,而在不久之後,柔然族的大軍或許將踏陷這片土地。
“我該走了,多謝你留宿。”休息了一夜,養足了精神,便向中年人辭彆,此時天色已亮,想去看中年人的臉,中年人卻始終掩飾著,似乎不想讓人看到他那張醜陋的臉,甚至他連話都沒有說。
“——哦,對了!”正要走出屋子的時候,突然喊了一聲,中年人下意識地抬起頭,光線此時正好對著他的臉。
中年人短暫地失神後,馬上又收回臉,低沉著嗓音道:“何事?”
沈風眼神從銳利變成平和,笑著道:“你能否給我一些乾糧用來路上果腹。”
中年人沒有應聲,很快準備來一些乾糧,沈風答謝過後,便立即往雪山,雪山上有一條山路直通山頂,順著蜿蜒曲折的山道上去,沿路尋找葉絳裙的蹤跡。
雪山極其難以行走,比平常爬一百米要多花幾倍的體力,如果這在行軍途中,是對將士們極大的考驗,因而不同的軍隊也是非常重要,例如燕家軍擅長海戰,魏家軍就能適應雪地和高原,而唐家則是多在平原。
行走了三個時辰,才堪堪到達山頂,山頂不大,想找到一個人並不難,而且能過隻有一條,其他能過的路皆已被截斷,或許是尋人心切,沈風並沒有注意太多,匆匆越過截道。
轟!
山頂毫無征兆地發出一聲崩塌聲!
此時,之前那個中年人出現在了山頂上,中年人站在一口地上窟窿前,口中發出陣陣狂笑聲,笑聲傳蕩在整個雪地,狂笑了一陣,似乎宣泄完情緒,才自言自語道:“沈風,你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吧,可笑的是,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中年人語氣充滿無儘的仇恨:“自從你來京城後,多番與我作對,令我身敗名裂,還搶走了我最心愛的女人!甚至——甚至——如今我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也是拜你所賜!”
哈哈哈哈哈——
中年人又是一番狂笑後,情緒變得狂躁起來,拾起地上石頭朝窟窿砸下去,尖叫著,怒吼著,甚至略帶哭腔:“你為什麼要來奪走屬於我的一切,把我一切還給我,還給我!”
說著,突然爬下窟窿,瘋了似刨開覆蓋在上麵的積雪,口中不斷獰笑道:“既然你奪走我的一切,那我便成為你,占有你的一切,你的女人、天策府,甚至這個天下都是我的!”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