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轟隆隆衝進府內,沈風也一瘸一拐的進去,緊接著整個府苑一下子上躥下跳起來,那個叫末末的西海少女動作十分敏捷,竟然十幾個府丁也抓不住她,沈風這個老大爺走法,也隻能跟在眾人後麵怒吼。
看你還往哪裡跑——好癢好癢——沈哥,她在這邊——啊我的眼睛——
哼哼!
一群人追著她,但不是被她全身癢就是眼睛流淚,十幾個府丁,竟然全部躺在地上嗷嗷哭囔,西海少女望了一眼自己的傑作,得意的哼了兩聲。
沈風一瘸一拐的追上來,見她要跑向園子,大喊道:“裡麵不要進去,要是你受傷了,我可不負責!”
西海少女向沈風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跑進園子裡,整座沈園從外麵看過去風景美不勝收,但卻已被壺酒門下弟子改造成機關重重的園子。
一名由天府弟子假扮的府丁上前道:“沈將軍,是否要開啟機關?”
沈風尋思半響,從見到這個西海少女到現在,她行為雖然古怪,卻不似有危險,但那個蟲族少女又是怎麼一回事,正要命令打開機關時,又想起她曾說過從西海出來是來找一隻鳥兒,或許,她沒有說謊。
沈風擺擺手道:“不必了。”
說著,走入沈園內,沈園是沈風與家眷一起居住的地方,而之前林家則是住著府丁和丫鬟,還有舒姐姐的宅子則作客廳客房,隻有少部分人才可進入園子裡,三座宅子平日裡十分熱鬨,但唯獨園子是比較安靜的。
“盈盈——盈盈——啊!”
西海少女跑得奇快,一會兒功夫便消失在園子裡,沈風在園子裡找了一會兒,卻忽然聽見一個奇怪的聲音,聞聲,立即往聲音的方向尋去,奇怪的是,自從那個奇怪的聲音後,怪雞便好似從園子裡消失,一點聲音也沒有。
“紅葉,剛才有沒有看見一個女的過來。”沈風回到園子裡歇息的地方,小草兒留下的鳥兒便在旁邊的鳥籠裡,如果那個叫末末的西海少女要找鳥兒,應該就是這隻鳥兒,但那個女孩子到底跑哪裡去了。
紅葉正在給籠中鳥兒喂食,停下來道:“姑爺,我才剛過來給鳥兒喂食,但我是走過來的時候,沒有看見女的,倒是方才似乎聽到女孩子的聲音,咦,這隻鳥兒怎地突然不安分了。”
籠中鳥兒不停在籠中撲騰,似乎是焦躁,沈風看了一眼鳥兒,轉而道:“你讓車師斧和拜妮娜過來!”車師斧原名叫帕勒塔洪,他便是方才那個天府弟子,負責監查沈府,也是壺酒師叔的弟子,平日裡皆在塔樓中,在沈園、舒宅和林家中間建造了一座塔樓,塔樓可以監查整座沈府。
沈風來到園子中的亭裡,很快車師斧與拜妮娜便過來,車師斧是壺酒師叔中最得意的弟子,論起起研術,他與顧碧落不相上下,來自西域一個久遠的國家——姑師國,姑師國也就是車師國,與樓蘭一樣,也是消失的古國,位於樓蘭古國附近,在史書上記載甚少,但它是絲綢之路的要衝,而車師斧便是車師國一個工匠家庭,雖然車師國已經消失,但他們家卻流入中原,世世代代以工匠為生。
至於拜妮娜是廣音師叔的弟子,她與廣音師叔來自西域龜茲國,如今龜茲國依舊還存在,但在幾年前,龜茲國已投入柔然,成為柔然管製下的一個小國,但要追溯久遠一點,龜茲國最早之前隸屬於漢,在漢時,龜茲國便多次反複,襲殺漢使。龜茲國最著名是它的樂器,而廣音大概是繼承了這個國家的文化,自幼便善習聲樂。
值得一提的是,中國曆史上的著名僧人玄奘也曾親自領略龜茲的音樂與舞蹈,玄奘印度取經歸來後,途經龜茲,正好碰上了龜茲國盛大的節日——行像節。那是玄奘已經是赫赫有名的高僧了,龜茲國王邀請玄奘登上了城門上臨時搭的木棚,和王後宮女一起觀賞節日慶祝典禮。玄奘描述說,一座高達三丈的巨大佛像立於四輪車上,由幾個僧人緩緩推著,從城外向城門駛來。玄奘合掌迎候,國王卸下王冠,赤腳捧著一炷香走下城門,跪在佛像前,王後及宮女從城樓上撒下五彩繽紛的花瓣。這時,城樓上各種樂器一齊響起來。男女老幼赤腳露膀,手拉手用水儘情互相潑灑,邊澆邊跳著舞,並用繩索鉤套來往的行人,把水往他們身上澆去。連玄奘也被這國王邀請,脫去袈裟鞋襪,同大家一起且舞且潑,以後,龜茲國的“乞寒舞”傳到中原,再由中原傳到緬甸、雲南一帶,成為“潑水節”。
而這個世界也有玄奘,記載關於玄奘的曆史也大體相似,亦有玄奘與龜茲國的記載,而且龜茲國的乞寒舞傳到中原後,也傳到了緬甸和雲南一帶成為了潑水節,由此可見,文化有屬於文化的路,就算曆史不同了,它也有自己的軌道。
“最近園子裡麵可有異常?”沈風坐在亭中飲茶,如今他是天府之主,所有天府弟子都要聽命於他,天府如若不是經曆濮陽宮的分割,勢力脈絡還要更加龐大。
“近日園子一切如常。”車師斧答道,帕勒塔洪是斧頭的意思,在古代,人喜歡以事物來取名,車師斧便是以斧頭來取名。
沈風沉吟道:“剛才跑進去的那個人,突然就從園子裡消失了,你們去將人找出來。”
“是!”
車師斧走後,拜妮娜才道:“府主,你命我關押的異族女人說要見你。”
沈風愣了一下,挑眉一笑道:“她?我知道了,你與車師斧一起去查查,記住我交代你們的事情,務必要保證園子的安全。”
“是!”
拜妮娜走後,沈風便去了塔樓,走到塔樓中央一間隱蔽的房前,看守的天府弟子將房門打開,推開門進去,房中站著一位身材高挑火辣、穿著一身西方服飾的褐發女郎。
“女皇陛下,聽說你找我?”
房中的女人便是尤多西婭,當日沈風給尤多西婭兩個選擇,自殺或者淪為階下囚,尤多西婭選擇了後者,她選擇了求生,說明這個女人有著恐怖的欲望,為了以防萬一,本應該斬草除根,但直覺告訴沈風,留著她以後或許會有用。
“我想跟你談一個交易,你一定會感興趣。”尤多西婭轉過身,被軟禁了一段時日,她的麵容變得蒼白許多,身材也消瘦許多,唯一不變的是她那一雙散發著厲芒的雙眼,其實乍看之下,她的雙眼極具誘惑,但她的經曆和地位使得那雙眼睛充滿著攻擊性。
尋常人被關押在一個地方都會煩躁,更何況她是欲望如此高的女人,但尤多西婭出乎意料的冷靜,反而讓沈風越發覺得這個女人很危險,淡淡道:“你說說看。”
尤多西婭道:“我可以讓帝國傾儘全力攻打柔然,不僅可以讓你的國家避免一場災難,還可以讓柔然永遠消失。”
聞言,沈風神情毫無波瀾,冷淡道:“你的條件呢?”
“放了我!”這三個字幾乎可以肯定是她最真誠的話,尤多西婭道:“我會先修書到帝國,等到柔然族被滅了之後,你再放了我,你覺得這個交易怎麼樣?”
沈風沉默不語,手中把玩著一塊茶杯,一直望著她的雙眼,尤多西婭神情沒有絲毫著急,靜靜等著他的表態,她言語中縱使有哀求之意,但氣場卻十分強勢,她天生就是一個強者。
大約一盞茶後,才道:“你就不怕我反悔嗎?”
尤多西婭道:“隻要柔然族一滅,我對你來說就沒有任何價值,我請你把我放了,到了那個時候我還會和你簽下君士坦丁契約,這是帝國最神聖的契約,任何人一旦違反契約,就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契約精神在西方國家極為重視,沈風也稍微有所了解,但她說得越誠懇,沈風心中卻越是警惕,神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尤多西婭補充道:“你可以對帝國提出任何要求,隻要我可以做到。”
“聽上去很不錯,正好解決了我眼下最大的麻煩,還可以對帝國提出任何要求——”沈風嗬嗬笑著,忽然語調森寒道:“但我絕對不會和一個時時刻刻要我命的人做交易!聽懂了嗎!死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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