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離開不久,木蘭也隨後離開,兩個丫鬟似乎各懷心事,紅葉是可嵐的丫鬟,而木蘭則是晴雪的丫鬟,其中自有有趣之處。
——幸好沒被發現——又有人進來——
已將至中午,草穀餓的肚子咕咕叫,又麻又餓,剛想爬出來,又見房間來人,一時委屈鬱悶交雜,不禁偷偷哭了。
——沈將軍沒有讓我來房中,我卻在他房中,若是被他知道,我如何解釋得清——
走進來的人,原來是方才的丫鬟,她將遺留的掃帚畚箕拿走,然後又離開房間,草穀看得一陣欣喜,艱難地從床底下爬出來,緩了好一會兒後,才能地上站起來。
“終於可以出去了。”
走到門前,卻發現房門已被鎖住,草穀神情一下子焦急起來,若是不能出去,又會有人進來,有了!可以從窗戶爬出去。
走到窗戶前,輕輕打開,眼前空無一人,立即爬上去,剛抬上一隻腿,便見一人走過來,嚇得她摔下來,她餓得一點力氣也沒有,突然見到有人,手腳慌地難以穩住。
忍住疼痛從地上爬起來,偷偷朝窗外看了一眼,才見是夏嫣然坐在前麵的石椅上,原來是夏嫣然來等沈風。
夏嫣然下意識地朝窗戶看了一眼,草穀急忙低下頭,她隻能坐在窗下耐心等待,肚子不停咕咕叫,不僅是餓,還口渴,昨夜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她委屈得又哭起來。
——忘記鎖窗了——
方才叫木蘭的丫鬟轉回來,但這次過來是連窗戶一起鎖上,草穀聽得心裡焦急,捂著乾癟癟的肚子想著如何脫身,
不如我出去解釋一番,我該如何解釋好——
她反複想著如何解釋,卻想不出個好的理由,正午已過,先找找有什麼吃的再想辦法,勉強站起來在尋找,房間裡麵空空如也,隻剩下桌上冷了的茶水。
“還有點茶水,有總比沒有好。”
端起茶水咕嚕咕嚕喝起來,連一滴都沒有剩下,順帶嚼了幾片葉渣子,恨不得連茶杯都一起咽下去,茶杯很快也空了,草穀歎息一聲,然後坐在椅子上發呆,不一會兒,迷迷糊糊睡過去。
時辰一點點過去,夜幕降臨下來,聞到炊煙的味道,草穀立即醒過來,轉見屋子裡麵昏昏暗暗的,噥噥道:“入夜了。”
正要起身,忽覺下體不適,雙腿夾得緊緊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十分古怪,心中連道糟,早知便不該喝那些茶水。
這是很常見的生理現象,每個男女都會有——
尿急。
尤其是空腹喝水更容易尿急!憋得也更難受!
她夾緊雙腿站起來,一扭一扭地走到門前,門依舊被鎖著,走到窗前,窗還是被鎖著,肚子又是一陣陣咕咕叫,餓得腦袋暈乎乎的。
再忍耐一會兒便能出去了,草穀靠著床坐在地上,緊緊夾住雙腿,此時家家戶戶正在燒飯,而她鼻子特彆靈,可以聞到那些飯菜的香味,聞到飯菜的味道,她便更能感覺到饑餓,急忙將鼻子捂住。
又要捂住鼻子,又要捂住肚子,還要夾緊雙腿,草穀委屈眼淚流出來。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聲響,草穀驀地一驚,急忙藏入床底下,房門被打開,一個丫鬟走進來,點亮油燈後,便將手裡的飯菜放在桌上。
草穀看到桌上的飯菜,眼睛都綠了,簡直如饑似渴。
——姑爺,飯菜放桌上了——
此時沈風正好回來,草穀還想著沒人的話,就先吃幾口飯菜再走,看著他吃著飯菜,眼珠子瞪得快掉下來,下身更是忍得十分痛苦。
吃完飯之後,沈風便坐在書桌前處理事務文件,看樣子今夜是不打算出去,眼下天策軍正在緊鑼密鼓的備戰中,一切大小布局沈風都要了然於心,本來平時都有紀嫿瑤在一旁伺候,但今日紀嫿瑤有意晾晾他,因此他今夜乖乖一個人在房間,算是在反省。
“姑爺,晴雪小姐有事找你。”
大概一個半小時後,沈風忽然被丫鬟叫出來,草穀正要爬出來,卻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外麵進來,那人在房間中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十分慌張,不一會兒,外麵傳來腳步聲,那人竟是提著裙子藏入床底下。
你!
你!
噓——
“木蘭在搞什麼鬼,一下子說有事,一下子說沒事。”
沈風嘟囔有詞回屋,剛坐下翻看一頁,又聽到喊聲。
“姑爺,小姐有事找你。”
“來了!”是紅葉的聲音,可嵐今天也沒給我好臉色,難道是原諒我了,沈風急忙應了一聲,然後離開屋子。
他前腳剛離開屋子,又一人鬼鬼祟祟的走入屋子,那人進來也是在尋找著什麼,好像與之前的人一樣在找藏身地方,腳步淩亂慌張,外麵傳來腳步聲後,竟也藏入床底下。
你!
你們!
噓——
此時,床底下已經有三個人,三個各懷鬼胎的人,相安無事,倒也沒鬨出大的動靜。
“奇怪了,又說沒事——”
從外麵回來,便又坐回翻閱軍事部署情況,絲毫不知床底下已藏了三個人,過了一個時辰,此時有丫鬟搬來浴桶,到了夜晚都是這個丫鬟來伺候,這個丫鬟來自天府,乃是草穀門下的弟子。
“府主,浴桶很快便好了,您再稍等片刻。”
丫鬟往浴桶加熱水,草穀鼻子動了動,微微蹙眉,但此時肚子餓,尿又急,實在無心顧及其他。
沈風放下書信,伸了一個懶腰,笑道:“昨夜沒好好洗,今晚終於可以好好泡個澡。”
床底下的人聽到他要沐浴,神情各有各顏色,十分尷尬。
浴桶很快加滿水,沈風脫掉衣服隻剩下一條短褲,床底下三人紛紛嚇得低下頭,神情發窘,這條短褲差不多到膝蓋,是沈風特彆訂製的。
——爽——
坐在浴桶中,舒舒服服地靠著,口中還哼唱著小曲,唱得令人皺眉,要是讓他知道床底下有三個人正在‘欣賞’他洗澡,不知他還有沒有心情唱歌。
床底下另外兩人一左一右趴在草穀身邊,草穀心中連道荒唐,都不敢抬起來頭來,她現在要是出去更解釋不清,已經一天一夜了,她餓得快感覺不到身體,唯一有感覺還是下身的痛苦難耐。
“唉,不知要冷落我多久,眼下等遷都之後,我就要上戰場,沒剩下幾日可以陪伴她們——奇怪了,草穀今天哪裡去了,怎麼找也找不到,我的身體應該暫時沒事了吧?!”
自顧自說著,然後閉上坐在浴桶中,忽然又道:“我的那兩個丈母娘今天那麼安分,也沒來找我算賬,不知道在搞什麼陰謀,該不會偷偷將可嵐晴雪帶走?”
“天下哪有這種丈母娘,耽誤後輩好事,須想個辦法讓她們回去,唐夫人那邊可以修書給唐將軍,讓他帶回去,至於夫人,她要賴著,我也沒辦法,就是讓嫁出去,又不是一個半月能成的事。”
草穀感受到左右兩邊突然冒出的怒火,左右望了一眼,隻見兩人神色惱怒,不知所以然。
“可能兩個丈母娘怕我死在戰場,擔心她們女兒守寡,所以才從中阻攔,可憐天下父母心,我應該理解她們才是。”這句話是出自他的真心,“即使是我,不也有這顧慮嗎——”
房中一聲歎息,沉靜下來。
草穀左右兩邊的人神色亦是有所思索。
嘩啦——
沈風忽然從浴桶中站起來,露出健壯的身體,三人不經意間看到,急急閉上眼睛,還好沈風還穿著一件短褲,否則以後怎麼見麵。
方才的丫鬟進來收拾一番,已是臨近深夜,沈風吹熄燭火後,便躺到床上休息。
——奇怪,不是讓嵐兒雪兒)今夜來我房嗎,為何他先睡了,還是再靜待一陣——
趴在床底下的人,除了草穀之後,另外兩個人便是林夫人和唐夫人,沈風的兩位丈母娘,今天紅葉與木蘭看到紙屑上麵的字,便告知了她們,紅葉與木蘭分彆是可嵐與晴雪的貼身丫鬟,同時也聽命於她們,是她們的眼線,用來監督沈風,一旦沈風企圖欺負對她們家閨女,立即阻攔,並且打小報告,她們就立馬趕來!
夜,靜悄悄的,沈風都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已經睡了——
三人同時心中同時說,草穀幾乎要喜極而泣,終於等到他睡了,三人正要從床底下悄悄爬出去,草穀卻聞到了什麼味道,攔住了她們二人,同時讓她們捂住鼻子。
房中吹進來白色煙霧,草穀仔細聞了聞,眉頭頓時皺起,她幾乎不怕任何毒,所以不用捂住鼻子。
——吱——
此時房門悄悄被打開,兩位丈母娘紛紛露出驚訝之色,尋思絕不是自己的閨女,那又會是何人?
那人慢慢靠近,向著沈風所在的床而來,隻見那人一隻手中拿著一支匕首,另一隻手拿著一個人臉形狀的器具。
乍驚之下,草穀疾呼道:“將軍小心!”緊守下水關,潰於一句,這一喊,尿關大開。
“我靠,誰在我床底下!”
沈風突然從床上彈起,吃驚的不是有人來暗殺,而是有人在他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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