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林小月跟著牢頭向著右側關押女囚的通道而去時,沿途路過由木頭柱子隔開的牢房裡,頻頻不斷有手伸出來,試圖抓住牢頭和她,或哭求放過、或聲聲泣血含冤受屈、或詛咒謾罵等皆不一而足。
兩人一直向前走著,在黑長的通道最裡鍘一間牢房裡,牢頭停了下來,打開牢門上的鐵鏈後便躬身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這對姐妹。
林小月低聲向牢頭謝過,並借著昏暗的光線遞給他二十兩銀子。
牢頭起先還假意推諉一番,見林小月確實是誠心給,遂客氣的接過,討好的說自己在外頭把風,郡主儘可放心與人說話。
林小月點了點頭,目送牢頭恭敬退了出去,才矮身進了牢房。
借著通道兩側的火把的光線,林小月沉著臉看著林招弟正趴在草跺子上,麵色蒼白的昏睡著,就連她和牢頭過來也未能將人攪醒。
林小月忙上前兩步,將背包擱在地旁,抬手就貼上林招弟的額頭試溫,又翻看了下她身後的傷勢,確認是傷口感染引起的發熱。
她忙借著背包的掩飾,取了退燒藥和消毒酒精、棉布等,給林招弟喂了藥又擦拭傷處,好一番折騰下來,她自己都出了一身薄汗。
扶著林招弟重新趴好,拿了薄毯給她蓋上,林小月才坐下,靜靜環顧獄中的環境。
應該是縣令交待過,讓牢頭給林招弟單獨安排一間單人的囚房,這才免了二姐和其他犯人關在一起,避免了其他囚犯借機欺壓她的可能。
二姐待在牢房在通道在最裡側,地方也不寬敞,牢房內除了一地散發著惡臭的雜草,及一扇開的極高的窗孔外便什麼都沒有了。從那不大的窗孔透進一縷微弱的光,讓空氣循環差的牢房裡更顯暗淡而又壓抑。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林招弟悠悠轉醒時,借著微弱的火光就看到林小月正坐在她身旁,背靠著一側牆上閉目小憩。
她先是怔愣了許久,待看清周圍環境後才回過神,想起自己被那對無恥惡心人的母子告上了衙門。因著有人證提供在場證明,以及醫館證實了那對母子身上的傷,因此,她被縣令判了十杖刑,並罰三十兩文銀,及拘禁三日。
想到自己被下了大牢後沒多久便感覺像是被丟進了火爐中炙烤,頭痛欲裂,之後越發渾渾噩噩不醒人世。不成想,一醒來,便看到三妹守在自己身旁。而自己本來沾著血汙的一身衣裳也不知何時換了一套乾淨清爽的,想來定是三妹替自己換上的無疑了。
虧得她還一再叮囑莊子上的人和娘親,一定不要告訴三妹,免得又徒惹她擔心。結果,最後還是又驚動了三妹……。
林招弟是真心的感謝三妹能在這個時候毫不避嫌的進牢裡換藥照顧她,彆說她還是郡主,要愛惜羽毛。就是一般人,誰家裡但凡有個親戚下了大牢,甭管有罪沒罪,哪個不是人人避之不及,唯恐靠得近了受到牽連,損了名聲。
因此,林招弟對林小月此時來照顧她心中頗感酸澀,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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