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投向後方的牆壁,牆壁脫漆掉皮,乾裂出一道道口子,從裡麵延伸出的電線隨意地垂落下來,像極了死人的觸手,無力地垂在生鏽的鐵架上,看起來頗為陰森。
鐵架,本用來擺放貨物的,如今卻空空如也,隻在上麵綁著一個人。
這個人被粗壯的麻繩反綁成大字型,手腕和腳踝處的繩結因勒痕過深而染上了血色,顯得格外瘮人。
那人的嘴巴被膠帶封住,頭部無力地垂下,無法看清眼神和表情。
身上的衣物被撕扯得破爛不堪,暴露的皮膚表麵布滿了撕裂又長好,長好又撕裂的血痂。
整個畫麵看起來觸目驚心,就像是一個人被當作晾衣架般釘在了鐵架上,甚至在鐵架後麵的牆上映出了一灘“大”字型的凝固血跡。
哪怕是最頂級的法醫,恐怕也很難從這靜止的畫麵中,分辨出這人是否還活著。
然而,馮睦對死亡卻有著超乎常人的洞察力,他僅憑一眼便能夠斷這人未死,還剩餘14的血量。
過了一陣,屋內突然傳來了一陣異響,打破了原有的死寂。
6=9+
鐵架上的人緩緩抬起了頭,一張滿布血汙的麵孔映入了鏡頭。
在昏黃的燈光下,那人的五官幾乎與血汙融為一體,加之攝像頭畫質不清晰,讓人很難看清這人的長相。
馮睦把手機端的近了一點,雙勾玉旋轉像是高精尖的圖像處理軟件一般,將略顯模糊的畫麵強化處理。
原本模糊不清的畫麵立刻變得清晰起來,細節之處也逐一顯現,清晰度仿佛瞬間提升了兩個檔次。
“侯文棟,我記得是叫這個名字吧。”馮睦從口中吐出一個名字。
馮睦並不清楚馬斌此刻正在策劃的事件的全部細節,但馬斌確實向他透露過一些關鍵信息,甚至給他報備過侯文棟的照片。
某種程度而言,影片裡的這位奄奄一息的主角,可算是馬斌早早便提前預定好的“自己人”。
“所以說,現在給我觀看的就是收網環節,這是在實時向我彙報事件的最終結果啊。”馮睦心裡有數了。
這情形,就如同職場中的工作流程一般,過程中的曲折和艱辛,或許可以不必一一向上司彙報,畢竟領導那麼忙,哪裡有空事無巨細的關心呢。
但無論如何,事件的起始與終結,卻是必須及時上報的。
手機屏幕裡,侯文棟緩緩的抬起頭,那個綁架折磨他的男人正在朝他緩緩走來,侯文棟的臉上不由露出抑製不住的驚恐,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那男人背對著鏡頭,背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他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把染血的扳手。
他無情地用扳手夾住了侯文棟肚子上已經結痂的血痕,然後一寸一寸向外撕扯,仿佛在享受著這份殘忍的快感。
侯文棟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與崩潰。
這一周以來,他遭受了各種非人的折磨,身體和意誌,都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此刻的他,不再奢望能夠逃生,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儘快結束這地獄般的折磨,他渴望速死。
“殺了我,求你,殺了我啊啊——”
這一刻,仿佛是命運聽到了他真心誠意的乞求,突然,倉庫頂端的鐵窗在一聲巨響中炸裂開來,破碎的玻璃如同暴雨般灑落。
在這爆碎的玻璃碎渣中,幾道身影從天而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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