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晌並未直接回答,他糾結片刻,對著侯文棟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隨後,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打開揚聲器。
聽筒裡傳出“嘟嘟嘟”的等待音,每一聲都像是在敲打著侯文棟的心臟。
等待的時間無比漫長,每一秒的流逝都在放大侯文棟的恐懼,那種煎熬,甚至超過了他被苦苦折磨的這一周。
電話接通,傳出一個男人醇厚的聲音:“喂,李隊。”
侯文棟眼睛怒睜,他當即就辨認出了這個熟悉的聲音。
李晌瞥了侯文棟一眼,他深吸口氣道:“杜秘書,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找見侯秘書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頓時變得急切:“什麼,什麼時候找到的,他在哪裡?”
李晌回答:“就在現在,我們在城郊的一處廢棄倉庫裡發現了侯秘書,他還活著。”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接著問道:“可這一周的搜索和營救始終沒有結果,行動不是已經宣布失敗了嗎?你怎麼……”
李晌輕輕歎了一口氣,說:
“是的,李秀婉雖然提供了實情,但她告訴我們的,他前夫可能藏匿的幾個地點,我們始終沒有找到人。
李秀婉看起來也不像是撒謊,搜救行動不得不暫時終止,但是,就在剛才,我意外地收到了一條線報……”
電話那端,深夜被驚醒的杜子騰,原本就不佳的心情此刻更加煩躁。
他從床上猛地坐起,牙齦緊咬,一字一頓地追問:“線報?”
語氣裡壓抑的怒氣,仿佛順著電話線,讓整個倉庫裡的溫度似都降低了幾度。
李晌的目光再次落在侯文棟緊咬的嘴唇上,他不慌不忙的解釋道:
“這是一條來自下麵的幫派的消息,這周我們收到了許多類似的情報,我幾乎沒有抱任何希望,隻是帶著常二丙過去例行查看一下。沒想到……”
李晌微微停頓,聲音變得幽幽而深沉:
“結果,我們真的找到了侯秘書。當時情況萬分危急,我和二丙沒有時間向局裡彙報,隻能立刻行動,好在結果不錯,我們製服了歹徒並救下了侯秘書。”
杜子騰臉色鐵青,他之前就拿言語點過李晌,他不信李晌破案有若神助般的能力,會聽不懂他的暗示。
“所以,李晌這是故意再跟自己確認一遍,讓自己承他的情?”杜子騰眉頭皺成疙瘩,內心暗暗思忖。
杜子騰能理解李晌的顧慮,但他依舊有點惱火,這種做事風格說好聽叫謹慎,說難聽點,就暴露出對方骨子裡的小家子氣啊。
電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李晌和常二丙相視一眼,眼中閃爍著隱晦的神色,侯文棟沒注意到這些,他豎著耳朵,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電話上,嘴唇都被他咬碎了。
良久,電話中傳來了回應,那聲音異常低沉:
“這麼說,你救出侯秘書之後,就直接向我彙報了,甚至還沒顧得上通知其他人,是這樣嗎?”
李晌毫不猶疑的回答道:“是的,杜秘書,我在救出侯秘書的那一刻,就立刻給你打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愈發低沉,低沉中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詭異:“那麼,現在現場隻有你和常二丙兩人,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