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山距離學宮本就不遠,不回城裡那道能讓人連魂魄都覺得灼燒炙熱的氣息出現之時,學宮之中棲客樓上的活死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任不行立刻察覺到了動靜,一個瞬身挪至棲客樓下,恭恭敬敬作揖,“先生醒了?”
樓上傳來一道渾厚聲音:“那熱息是古時魔教五大行宮其一的大鼎中的母火,傳聞魔教肢解之後,那處行宮落在了八荒天,被一夥人占據,改名為燧天宮。當年大戰之時,三位鎮守北澤的前輩合力斬殺了燧天宮主,母火便落在了積雷原。老九的算計之中,有這一環嗎?”
任大先生聞言,搖頭道:“不知道,老九做事,向來隻有出了結果才會被人知道他此前所設計的脈絡。”
頓了頓,這位大先生又說道:“先生,弟子覺得,在心在行而不在物。”
樓上人一笑,淡然道:“這麼大怨氣?怎麼?連你也怪我鎮壓老九?”
任大先生搖頭道:“學生不敢怨先生,隻是覺得先生做的不對。”
樓上人隻說了句:“我死之後你說了算,但現在還是先聽我的吧。那劉暮舟,你覺得如何?”
大先生輕聲道:“他會來學宮求幾塊磚石,到時候先生自己看一看就知道了。對了,老如來的身外身,應該是見過他了。”
樓上歎道:“同是活死人,誰能瞞過誰呀?老和尚跟我打過招呼的。”
而此時,樓上那人心念一動,一副畫麵便出現在了眼前,便是不回城主街。
那炙熱雷霆,根本分不清是真氣還是劍氣。有真氣的渾厚,又有劍氣的鋒銳,好像劉暮舟想要它是劍氣便是劍氣,想要它是真氣,便是真氣。
拳頭與闊劍又一個碰撞,也是雷霆與漆黑劍氣的交鋒,一時之間,雙方竟然不分上下。
鐘離鑾江望著街道上兩人,深吸了一口氣,呢喃道:“盼盼,還不服氣嗎?方才要是這般出拳,你一招都接不住。我就是不明白,鳳台的劍氣練了十年才如此之重,他劉暮舟滿打滿算,修行四年而已,這雷霆不論是劍氣還是真氣,竟然與鳳台的劍氣不相上下!”
說著,他望向了鐘離沁,似乎想要求得一個答案。
鐘離沁自然注意到了,卻沒答複。
隻有鐘離沁知道這四年來劉暮舟的所有遭遇,也就隻有她知道,彆人眼中的不可思議,是劉暮舟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換來的。萬劍穿心、雷霆淬體,單獨拿出來一樣,都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正此時,街道上空,兩人再次碰撞,一股子狂風掀翻了街邊小攤,劉暮舟暴退數十丈,站穩之後,扭頭兒啐了一口血痰。
反觀鐘離鳳台,隻退十幾步而已。
感受到鐘離鳳台那股子濃厚殺意,劉暮舟皺了皺眉頭,以心聲問道:“劍修問劍,隻關乎大道,並無私人仇怨。虞丘師叔死在山外山,樓外樓也好扶搖樓也罷,可曾有過一人來興師問罪?你就這般拎不清嗎?”
劉暮舟是不可能下死手的,但鐘離鳳台,每一擊都是奔著取劉暮舟性命。
鐘離鳳台深吸了一口氣,並未答複劉暮舟,而是呢喃道:“看來如果隻是這樣,你是不會拔劍的對嗎?”
劉暮舟眉頭微微皺起,下一刻,對麵年輕人氣息再次拔高,竟然在一瞬間,跨入黃庭八煉!
鐘離沁見狀,剛剛抬起手臂,卻聽見劉暮舟以心聲言道:“彆出手,取劍鞘要闖關,但我不想這麼拿回劍鞘。但娶你的闖關,我一定要闖過去。”
說罷,劉暮舟終於抬手拔出風泉,呢喃道:“如你所願。”
可事實上,現如今的劉暮舟,拔劍與否,區彆不大。以他的修為,根本無法發揮風泉的威力。
鐘離鳳台冷笑一聲:“那就受死!”
他手持闊劍,自下而上斬出一擊,便有數十道極重的劍氣自四麵八方衝向劉暮舟。而劉暮舟,瞬間化身雷霆,繞開了劍氣,手持風泉出現在了鐘離鳳台身後,還以十數道雷霆。
手持風泉,唯一的好處就是劍氣更為鋒利而已。
但境界差距在此,鐘離鳳台可不是劉暮舟此前見過的那些草包,修為差之毫厘便失之千裡。
鐘離鳳台單手提起闊劍,以刀法環身一周,將襲來雷霆儘數擊散。隨後落劍身前,用腳踢起闊劍,換做雙手持劍,闊劍攜帶漆黑劍氣,掄圓了傾力砸向劉暮舟。
劉暮舟本可以躲,但他非但未曾躲避,竟然換做左手持劍,以雷霆劍氣抵擋。
兩種劍氣針鋒相對,但劉暮舟明顯處於下風。
鐘離鳳台見狀,冷哼一聲,抓住劍柄猛的往後一抽,竟是自闊劍之中抽劍而出,隨後一個旋轉橫劈了過去,狠狠砸在劉暮舟身側,緊接著便是砰的一聲,一家豆腐鋪子遭了殃,被劉暮舟砸成了一片廢墟。
鐘離陽槊猛的起身,皺眉道:“這小子,劍居然一直未曾出鞘!”
他剛要出去阻攔,卻被白老頭按住了肩膀。
“哎,你彆著急,那小子有後手。”
鐘離鳳台手提闊劍,剛要往廢墟之中走去,卻突然發現自己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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