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鑾江與鐘離陽朔兩兄弟架走了鐘離鳳台,這場闖關,看似是劉暮舟輸了,其實贏得極其漂亮。
鐘離沁攙扶著劉暮舟到海邊,吃下丹藥的劉暮舟,已經恢複了幾分氣力,他輕輕掙開鐘離沁,脫掉卡在骨頭兒縫兒裡的外衣之後,傷勢才能被人看見。
肩頭骨頭被劈斷了,一側肋骨不知斷了幾根,骨頭碴子都戳破了皮肉。
站在不遠處的鐘離遲與鐘離盼盼對視了一眼,各自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家夥是沒有痛感嗎?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啊!
結果此時,幾人分明瞧見劉暮舟脫掉了上衣,以海水清洗身上血漬!
鐘離沁麵色十分難看,忍不住罵道:“你是不是有毛病?第三場本來就不公平,你躲避便是,為什麼要拚著以傷換傷?”
劉暮舟沒敢答複,迅速清洗完血水之後,又換了一身內襯,重新穿上了青衫。
此時再看他,除卻右手皮肉外翻,白骨若隱若現之外,便看不出有什麼傷了。
此刻他才敢望向鐘離沁,還以左手撓了撓頭,乾笑道:“這不是沒法子嘛!修為趕不上人家,隻能用這笨法子了。”
說話時,兩道身影幾乎同時落在劉暮舟與鐘離沁身邊。
張青源隨手丟去一枚丹藥,望著劉暮舟,搖頭且咋舌:“你小子,是個狠人啊!”
說著,還故意將一隻手抬起來,作勢搭在劉暮舟受傷肩頭。
結果鐘離沁一個眯眼,張青源瞬間縮回手臂,乾笑道:“這丫頭,玩笑而已,怎麼還當真了呢?”
反觀季漁,一言不發,隻是怔怔望著天幕。
也是此時,天幕之上,炸響聲音不斷傳來。一山外山大青山上方為中心,一陣又一陣的劍氣漣漪散發,這才不到盞茶功夫,方圓萬裡天幕便沒有一絲雲彩了。
這場劉暮舟根本看不見的問劍,隻有天上萬裡無雲,海裡波濤洶湧。
劉暮舟一邊以雷霆恢複傷勢,一邊問道:“沁兒,你看得見嗎?”
鐘離沁轉頭看了一眼劉暮舟,很確定,他就是故意這麼叫的。
倒不是反感,隻是一種最初的不習慣,也有點兒……難為情。
鐘離沁答複道:“看得見,但我告訴你,你可能也不喜歡聽。”
劉暮舟聞言,搖頭道:“他若輸了,有朝一日我會也會問劍山外山,但絕不夾帶私人恩怨。在我看來,問劍是很純粹的事情。”
張青源神色古怪,插嘴道:“你都闖過三關了,將來是問劍媳婦兒還是問劍老丈人?”
這一問,劉暮舟一下子不知怎麼答複了。
他隻得乾笑一聲,嘀咕道:“當然是老丈人了,他也不至於真打死我吧?”
鐘離沁嘴角直抽搐,她怎麼就沒發現,現在的劉暮舟這麼沒皮沒臉?人家跟你客氣客氣,你還真就叫上老丈人了?
但此時,季漁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當年虞丘寒在鐘離鴻手底下過了多少招?用了多長時間?”
酒樓中的白老漢剛剛給受損商鋪分發完補償,此刻走上前,說了句:“多少招不好說,但隻一個時辰便結束了。”
季漁深吸了一口氣,呢喃道:“他沒有佩劍,比較吃虧。”
張青源卻道:“還談什麼吃虧,鐘離鴻是元嬰之下第一人,無限接近於元嬰境界的存在。曹同金丹九轉才十幾年,一直都沒走出自己的劍道,這場架不用說都是必輸。”
此時海水越發的激蕩,濃厚劍氣幾乎都要撕碎天空了。
而天幕極高處,鐘離鴻一手持劍,一手負後,站的端正,一身劍意竟然有幾分浩然。
反觀曹同,亂糟糟的頭發隨風飄搖,還在扣牙縫兒。
突然之間,兩人原地消失,化身無數殘影在半空中爭鬥起來,雙方身後的劍氣凝為無數把實質長劍,像是兩條遊龍般環繞兩人周圍。
對撞之後,兩人各自後撤,一人持劍劈砍而出,劍氣驚鴻。另一人則是橫劍身前,但並指抹過劍身之時,便有密密麻麻的劍影糾纏而下。
說是問劍,兩人更像是玩兒。
鐘離鴻斬出數道劍氣,呢喃一句:“小曹,你知道虞丘寒死在我劍下之後,我便轉而走了另一條路,我給你讓路了。可沁兒走出那一步,我是萬萬沒想到的。”
曹同揮劍還擊,笑道:“天下事,總是後浪推前浪的。誰也想不到會到這個份兒上,估計祖師婆婆也沒想到。現如今大戰將至,我們這些學劍的不能給祖宗丟臉,總要先填上去,給小家夥們爭取長大的時間的。”
鐘離鴻有些不解,“那你還來?明知此路不通了。”
曹同一樂,笑道:“可是師伯為我而來,之所以死在這裡,也與我脫不了乾係。所以我無論如何,都要來問劍一場的。怎麼說呢,那小子能與你家丫頭走到一起,我還挺高興,起碼將來她接掌扶搖樓後,我還可以說那是我小師弟的媳婦兒,沒多丟人。”
頓了頓,曹同深吸了一口氣,將風泉豎起,沉聲道:“心裡話說完了,當年你讓路給我,我沒走出來是我沒本事。你家丫頭走上那條路,那是命,我沒什麼好說的。隻不過,既然是問劍,那便請鐘離家主用出最重的,浩然一劍!”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