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的茶攤內,唐刃正端著碗茶水,他剛把碗裡的水飲儘,便看見要等的人向自己走來。
兩人約好了申時末在此會麵,如今見人來了,唐刃往桌子上扔了一個銅板起身。
君卿一見他便知他定是等了自己許久,現下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抱歉,久等了。”
“沒事,也不算久。”唐刃搖了搖頭開口,他也沒想到這人居然一待就是三個多小時。
兩人並排往城外走,君卿看著唐刃身後的背簍,隻見裡麵又是滿滿當當的,他好奇問道:“你又買了何物?”
唐刃自然的答道:“都是些吃食。”
“怎如此多?”
君卿猜想他應該又是買了肉,他覺得自己已經慣會花錢了,沒想到這人比他更甚。
唐刃開口:“我看家裡米麵不多了。”
他飯量大,吃的也多,總不好一直白吃人家的,所以便買了一些,除了米麵這些日用之物,他還買了不少零嘴,不過此刻他倒是沒有說。
聽唐刃這樣一說,君卿了然,這幾日都是唐刃做飯,他倒是沒有注意,想到此他道:“花了多少銀兩?我給你。”
他既然已經和這人說好,雇他做護衛,自然沒有讓他花錢的道理。
唐刃沒有接茬,這時忽然有一個拄著木棍的老頭走過來,他伸出缺了口的破碗,語氣哀求:“好心人,可憐可憐小老兒。”
安樂縣雖然名為安樂,但是也並未做到真的人人安居樂業,這城中的乞丐確實不少,上次進城,唐刃就沒少看見,不過或許是他麵冷的緣故,縱然是他穿著不錯,那些乞丐也沒有敢上前的。
君卿沒有猶豫,從衣袖裡掏了幾個銅板扔進老頭碗中。
這一下就像是入了油鍋的水,周圍的乞丐立刻圍了上來,君卿卻拉著唐刃從人群之中擠出。
兩人出了城,好在這個時辰有順路的牛車,隨後立刻上了牛車。
坐在車上,知道唐刃心中疑惑,君卿方緩緩開口:“那老頭年過半百又腿腳不便,隻能乞討為生,他人有手有腳,何須我來憐憫。”
聞此言,唐刃看了君卿一眼,他隻覺得這人屬實良善,如果是他,是絕對不會給的,他人死活與他何乾?
不過也好在是有分寸,沒有善良過頭。
一路上兩人沒有再說話,牛車晃晃悠悠的到了路口,兩人又步行了許久才到家。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君卿回來就進了屋內,把懷裡的銀子塞進床底的木盒中,柳鋒給的錢,他推脫不過,最終還是要了。
不過君卿也沒打算動這筆錢,計劃若是成功,他便要離開此地,恐怕此生都不會再回來,他攢著這些錢,也是想著將來給柳峰養老的。
把柳鋒給的銀子藏好,又取了點碎銀子,君卿方走出,他挽起衣袖走進廚房,卻見唐刃已經有模有樣的烙起了餅。
見此,君卿將手中的碎銀子放在唐刃麵前:“今日破費了。”
唐刃抬眼,語氣平淡:“我吃住都是你的,不必說破費。”
“那便算是零嘴的錢。”君卿說完便轉身,他取了陶罐,淘洗起米來,乾巴巴的烙餅,自然是要配上一鍋米粥。
唐刃沒有再開口,也沒有拿灶台上的碎銀,他隻專心忙活著手裡的事。
兩人各自忙活,遙遙看去,倒是像極了一對分工明確的夫妻。
折騰了半個多時辰後,他們才吃上了比往日算晚的晚膳。
飯飽之後,唐刃跟個蚌殼一樣的口終於開了:“我有一事要告訴你。”
“何事?”
君卿聞言停下了收拾碗筷的動作,看向唐刃。
唐刃將自己答應雇傭一事說了出來,完了還補充了一句:“我很快就回。”
君卿聞言當下問他:“受傭何人?可穩妥?”
他倒是也沒有懷疑,確實臨近清明了,若有人想要回鄉祭祖也是正常。
唐刃回道:“應當是穩妥的,大戶人家,姓張。”
彆的他也不知道太多了。
君卿眼底劃過一抹驚訝,竟然這麼巧,是張家,安樂縣姓張的大戶人家,隻有一戶,不用想,他便知道唐刃說的是誰。
他麵上淺笑點頭:“應當是好差事,你且放心去。”
隨後又像是不經意似的問道:“你此去何處,幾日能歸。”
唐刃搖了搖頭:“暫時不知,十多日總要的。”
方才君卿眼中閃過的深思,唐刃並沒有錯過,他問:“你認識張家人?”
君卿搖了搖頭:“自然是不識得,不過張家在安樂縣是出了名的富貴之人,路邊隨便一人皆知。”
唐刃沒有再說什麼,他自然看得出來這人分明是在隱瞞,事情不像他所說這般簡單,他若想說,自然會告訴自己,不想說,自己又何必多言。
要說的說完了,他起身,想了想今日所見之事,他還是多嘴補充了一句:“往後你一人,莫要晚歸。”
“好。”
君卿表麵上仍舊淡笑,可心中卻在思索唐刃所言之事,張少謹竟要離開安樂縣回鄉祭祖,他若是離開,豈不是要將張小寶帶走,如此,他精心設計了一場豈不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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