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碩大的獸頭落地,眾人這才驟然回神,目露震撼看著唐刃。
身首異處的狻猊獸尚躺在殿中,唐刃則是麵無表情的站在那具身體邊上,他眼神冰冷,臉上的獸血尚溫熱著,猶如殺神在世。
殿中多數人悄然打量著他,他們對他的印象隻是玘王殿下的護衛。
禁軍首領當即跪下:“臣護駕不力。”
他手下前來護駕的眾護衛同樣跪成一片。
可此時皇帝卻無心去管他們,他在蕭懷策的攙扶下長鬆了口氣。
已無性命威脅,眾位朝臣這才個個裝模作樣,一臉關懷地看向高台。
先前嚇到花容失色的一眾女眷與嬪妃,也同樣在皇後的帶領下走出。
此時,蕭懷策一臉關懷開口:“父皇,您可有受傷?”
隨後他又對君卿喊道:“尹先生。”
皇帝倒是未曾傷到,隻是他畢竟年事高了,這一番驚嚇,如今還隻覺得兩腿直顫。
蕭懷策立刻扶著他在龍椅坐下。
蕭懷煜慢了一步,他臉上露出一副擔憂的模樣,猛的撲到皇帝麵前跪下:“父皇,您可有受傷?都怪兒臣護駕不力。”
他此時手中還拿著劍,皇帝見了頓時覺得欣慰開口:“朕無礙。”
他這兩個兒子,果然孝順,如此危險之刻,無一人退縮,皆是護在他身側的。
蕭懷煜心中鬆了口氣,不枉他臨時演了一番。
他將手中的劍扔下:“如此兒臣便放心。”
蕭懷策緊接著他的話開口:“父皇,這位便是兒臣同您提及的天醫閣尹大夫,他醫術高超,快讓他為您看看。”
他心知今日之事與蕭懷煜脫不了關係,他未曾想過,他這位兄長竟如此瘋狂,竟是想要弑君。
想到此,再結合今日這番場景,他心中不免一陣後怕。
倘若不是君卿發現端倪,今日皇帝命喪獸口,接下來恐怕便該是太子登基。
蕭懷煜若是名正言順坐上皇位,恐怕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清理了他這個弟弟。
君卿領命上前,當即跪拜下來:“草民尹青參見陛下。”
皇帝看了他一眼開口:“平身。”
“草民謝陛下。”
君卿站起身來,他麵具下的臉色如常,甚至言語之中微帶一絲敬畏。
可實則心底的恨意如烈火一般燃燒,麵前這父子二人,皆是他的仇人,如今他站在兩人麵前,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
他抬起頭的一瞬間,目光與蕭懷煜對視,那人眼神如同一頭餓犬,看見了勢在必得的骨頭。
這樣的眼神如附骨之蛆,讓君卿無比的熟悉,他知道,蕭懷煜已然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