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初升起,小鳥叫喳喳。染墨背著書包去學堂上課。她可是個愛學習的好孩子。當然,也是個愛美的孩子。今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先去學堂溜一圈當個顯眼包,回頭還另有展示。
說起愛打扮,那一世的年輕人可真真了不得。
也許是受異域風情影響,年輕人聚在一起時,沒事就喜歡比誰長得漂亮,誰的眼睛更大,眼睫毛更長,鼻子更挺括。
倘若被人評價長得不好看,會難受得幾天吃不下飯呢。隨著風氣開化,愛美崇尚美的意識進一步被喚醒了。
小孩子也受這種風氣感染。男生女生都在暗戳戳地比較誰長得好看,誰平平無奇,然後暗中較勁兒。
班裡公認最漂亮的男生是雲產。眼眸漆黑而有神,臉龐圓潤飽滿,看著周正而帥氣,被好事者稱為美男子。他對人不冷不熱,略顯高冷,可能是自恃甚高吧。
染墨無意中發現他愛做一個怪動作,就是把舌頭塞到上嘴唇和牙床之間,結果拉長和鼓凸了上唇,看上去跟個大馬猴似的。頓時覺得他也不過爾爾。
有個叫牙森江的同學,長得像個捷克人。其實染墨根本不知道捷克人長什麼樣,但就覺得他像一個捷克人。他臉比較白,眉眼稍淡卻挺有棱角,喜歡戴個鴨舌帽。
在他們那個族群裡算是普通吧,但在同學當中就顯得與眾不同了。他說話生硬而好笑,口音也獨特,老是一口一個“金娃子”的叫她。她也好奇他名字是什麼意思。
每回學校搞活動挑選學生表演節目,便成了一場顏值的比拚。大家都沒什麼才藝,就看誰長得好看,選中的幾率就大。
沒被選上的難免有點失落。染墨長得還算可以,但不夠活潑,時而選中時而落選,整得她挺沒底氣的。
老師多少有點偏心。回回不落的湯磊有一次沒被點中,她們還挺納悶。末了老師才回過神來,連著自責幾遍:哎呀,怎麼把湯磊落下了呢?生怕湯磊回去告訴他當老師的媽似的。
有時候節目排練到很晚,天色完全暗淡下來。家裡人找到學校來,像大撲騰蛾子似的扒在窗戶上看孩子們在燈光通明的教室裡排練。大人們好像都挺愛扒窗戶的。
除了那個地方,染墨後來發現往東北方向地區也盛行攀比美貌之風。包括男孩子。她在一個小商店買東西時,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和兩個老娘們正在閒聊。
就聽得那個大小夥子滿懷委屈地說:他們說我沒王濤長得好看。差點要哭出來了。染墨忍俊不禁。大小夥子居然如此注重彆人對自己容貌的評價和比較。
類似一個場景是,有一次坐公交車,有個小夥子不知在給誰打電話,幾近憤怒地哭訴著:他們去吃海鮮,不叫上我!差點要當車痛哭。簡直像個貪嘴的孩子。老夫子說的“食色,性也”真是至理名言。
葦畫從小就說染墨長得難看。她後來也學會了捯飭自己。去舅舅家時,連小賣部的阿姨都說她長得真心疼(好看)。
葦畫一個同學來她們的出租屋時,見到染墨後驚為天人,跟葦畫說,“你家染墨長得太漂亮了!”
染墨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並不醜,甚至還很美。從此自信心長了不少。感謝這些善良坦誠的人。
她自己也是個蠻善良的人。記得有一次過年,幾個小孩穿著新衣去兵站看電視。沒想到她和勝子撞衫了。兩人都穿了一件米黃色的小夾克。看上去帥氣有型。
兩人的夾克有些小區彆。她的是條絨的,勝子的是棉布的。有個心直口快的阿姨直誇染墨的夾克更好看。染墨也覺得如此。但為了不讓勝子難過,她忙打圓場說,勝子的也挺好看,摸著綿綿的。瞧瞧,她是多麼善良的一個人。
染墨從西部邊陲考到首善之區,她的城市夢得到了更大的滿足,真是如魚得水。愛美的天性沒變。她買件衣服會跑遍市裡各大服裝市場,一定要淘到物美價廉且讓人過目難忘的好貨才罷休。
每次她穿上新衣服走在校園裡,都會引起很高的回頭率。當第一次穿去上課時,她必須遲到十五分鐘再進教室,並響亮地喊聲報告,就是要讓老師停下講課,同學停下做筆記,眼光齊刷刷地聚射到她的身上。
她在大家的注目禮和竊竊私語及豔羨聲中,昂首闊步走向座位,宛如一位凱旋的將軍,又像一隻色彩斑斕的驕傲的大公雞。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買衣服的唯一標準就是穿出去要引起轟動。嘿嘿。
女為悅己者容也好,裝也好,以往她都是無特定對象地展示給大家看,而今她已然有了定向目標,更需要注重打扮了。那朱麗華之流算什麼,居然欣賞不了她的美,給她提鞋都不配。
隻是那家夥好像也沒特彆誇過她好看吧。隻會說個玉人兒,仙姿綽約之類。也還好啦,沒說出個雌雄莫辨就不賴。
最近不容易見到他,直接穿著新衣過去也顯得有點刻意(可疑),何況還得先去學堂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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