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迂聽完穀海平的話,感覺心中沉甸甸的:“穀掌門心境高深,是我淺薄了。”
“做一個懵懂少年,也未嘗不好啊——!”穀海平感歎道:“少年人可能會羨慕我的修為境界,我卻羨慕那些少年人,還擁有不可鬥量的時光。”
“穀掌門有何心事,不妨說與我,我若有機會,定幫穀掌門略解憂愁。”葉風迂看著穀海平那滄桑的臉說道。
“我的心事有三件,它們像是三座大山,壓在我的胸口,讓我喘不過氣來。”
“其一,便是這妖王不除,他日定有大禍。”
“其二,便是天機鏡中所看到的浩劫災難,模糊不清但是十分震撼。”
“其三,便是我尋來應對浩劫的人吳目,和他的同伴暮雪。”
“穀掌門可詳細講來。”葉風迂看穀海平欲言又止,於是說道。
“這吳目生性不壞,隻是被冥王在心中種下了心魔,我雖極力補救,卻無濟於事;更讓人心疼的,就是暮雪這孩子,她幼年喪去雙親,隻有年邁的祖父照看本就淒傷,又有怪病纏人,而我身為雲華山掌門,暮雪的師父,縱有修為在身,對此卻是……卻是束手無策,我穀海平枉為人師,明麵裡風光無限,卻連我的徒兒都救不了,我……”
穀海平背對著葉風迂不再說話,葉風迂也保持著沉默。一老一少在劍塚裡靜靜站著,這一刻,仿佛時間都已靜止。
許久之後,穀海平將焚著的香插入一個牌位前的香爐中,默立了片刻之後,緩緩走出了劍塚:“葉小友,多謝。”
“哪裡哪裡,穀掌門不必客氣,我跟穀掌門相談至此,也是受益良多。”葉風迂回道。
一個時辰之後,吳目返回了劍塚:“多謝葉師兄。”
“暮雪怎麼樣了?”葉風迂站起身來。
“氣色稍有轉好,正在臥房休息。”
“那就好,快把衣服換回來吧。”說完脫下了雲華山的衣服遞給吳目。
兩人換回衣服後,吳目繼續跪立下來,葉風迂也不好打擾,於是走出了劍塚。
時間長流不停流轉,轉眼又是四日過去。這天陽光明媚,暮雪拉著林惜鳶歡快地跑向劍塚。
“暮雪妹妹,不用那麼著急,你的吳目哥哥又不會丟。”林惜鳶不想走那麼快,於是說道。
“跑快點才能早些見到吳目哥哥呀,姐姐你若想要慢行,我先行一步即可。”說完鬆開了林惜鳶的手掌,一個人跑在前麵。林惜鳶在後麵慢慢的走,並對這種行為表示不太理解。
暮雪一路快跑,終於來到了劍崖之上,隻見從劍塚中走出一個人,正是吳目。暮雪趕緊迎上前去,吳目伸出手臂一攬,將暮雪摟至懷中。暮雪看著吳目憔悴的臉,用手指撫了上去:“吳目哥哥,你這幾天受苦了。”
吳目嘴角微動,擠出一個微笑:“不過隻是跪了幾天而已,這幾天在劍塚有些無聊,我們下山去玩如何?”
“好啊好啊,這次我們偷偷溜下去,彆再被掌門抓到又數落一番。”兩人有說有笑的站到飛劍上,禦劍往山下飛去。
林惜鳶走到劍崖邊上,看到這一對卿卿我我好生肉麻,並且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心中有些不悅:“真是見色忘友的姐妹。”說完憤憤不平地往回走去,剛轉過身走出一步,就紮進了葉風迂懷中。
葉風迂趕緊向後後退一步:“惜鳶,幾天不見你怎麼改用頭當法器了,莫不是跟雜耍之人學的鐵頭功?”
林惜鳶站好身子:“葉煩人你偷偷站在我身後乾嘛?不會是因為靈石被江蘭師姐用光,想要搶奪我的靈石吧?”
“你腦袋瓜裡的風迂哥哥就是這種人嗎?我還不是看你一個人在雪中慢行,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導致鬱鬱寡歡要尋短見。這才跟著你一路走來”葉風迂解釋道。
“葉煩人你可真會說話,看掌!”林惜鳶說著右掌已經迎了上來。
葉風迂轉過身去,林惜鳶的手打在了葉風迂的後背上,葉風迂一陣叫嚷:“哎,對就是那裡,再用力些,打坐太久後背有些酸痛,活動活動筋骨正好。”
林惜鳶惡狠狠的錘了一拳:“沒個正經。”然後悶悶不樂起來。
葉風迂見狀,認真說道:“其實我來是想問你,要不要去山下的漠石鎮走走,也好見識些新奇的東西。”
“我也正有此意,這雪山之上除了雪就是樹,除了樹就是房屋,那些雲華山弟子就像這雪山一樣冷冰冰的,雖然臉上掛著笑臉,但是總感覺隻是禮貌一下。”
“這麼冷的地方,還要求那麼多,人家能給你個笑臉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懷疑人家不是真心笑的?”葉風迂拿出寒淵劍橫在地上:“走嗎?帶你見識一下我的修煉有成的《禦器訣》。”
“我想帶著田萱一起,給她買條裙子,或者買些布匹綢緞回來給她做一身。”
“他是滄瀾劍宗的弟子,我聽雲華山的師兄們說,滄瀾劍宗可不是什麼正經門派,你還是小心提防一些為好。”葉風迂臉色認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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